239砍頭不疼(2 / 2)

躲在窗外屋頂上的赤衣,口水直流:“我也想看小哥哥。”

碧雨:“做夢!”

為了避免今天難得的娛樂項目被叫停,黎童彆提多殷勤了,一會兒倒酒,一會兒夾菜,忙裡偷閒時不時抽空聽一耳朵琴音,嘴裡還說著恭維百裡燁的話,隻不過說著說著最後還是轉到了崔守知和岑遊的事情上。

這裡頭門道太多,黎童隻覺得自己似乎也成了算計中的一環,而線頭捏在眼前這男人手裡。

但仔細一琢磨,似乎又不止如此。

黎童隻覺得眼前仿佛被蒙了一層迷霧,伸出手去摸不到實處,腳下的路被遮蓋,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才是生機。

“你是怎麼知道岑先生和崔大人之間的關係的?”

黎童沒有拐彎抹角,倒了酒之後,就雙臂擱在桌上,偏頭靜靜看著百裡燁。

“不過是派了人盯著崔守知,之後發現他與岑遊有來往,所以也順便讓人多盯了一下罷了。”

百裡燁抿了一口酒,鬆庭樓裡的酒不醉人,甜甜的,還帶著花香,對於百裡燁這樣習慣喝烈酒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夠帶勁,不過因著黎童的關係,此時卻也覺得這酒正合適,曖昧而令人臉紅。

但是這話題實在是有點不恰當。

“畢竟岑遊是書院的負責人,而夫人為書院也付出不少心血,崔守知對我有異心,豈不知他的人會不會暗地裡對夫人下手?”

百裡燁捏起黎童的一根手指,細白的指尖蹭了蹭他的下巴,柔軟溫潤的觸感讓他心上那本冷硬的部分也軟乎了下來。

“畢竟,夫人與我而言,實在是重中之重。”

這一點,黎童沒想過否認。

之前出的意外全都是實例。

隻是其中,或許還有涵蓋著其他成分,比如說利用。

黎童的身份擺在這裡,不用白不用,百裡燁的目標又非常叛逆,叛逆到令人感到害怕,叛逆到能讓無數人跟著他出生入死。

“所以崔守知書房裡的密室,其實不是衙役找出來的,是你讓人特意捅出去的?”

“是。”

黎童白他一眼:“你回答得倒是爽快。”

百裡燁彎唇一笑,欲蓋彌彰似的給黎童倒了一杯酒。

“彆以為這樣就討好我了,說吧,岑先生是你……”

“是。”

黎童一口氣沒喘上來,不上不下得噎在喉嚨口。

“那也用不著下這麼狠的手吧?”

黎童皺了眉頭,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岑遊死得有多慘,但從已經看到過屍首的人口中得知,岑遊死前定然遭受了不小的痛苦,她跟岑遊沒有仇,雖然岑遊接近她彆有目的,但也不至於讓人死得這麼慘烈。

百裡燁笑而不語,輕輕摸著黎童的頭,手指順著她的側頰滑到脖頸,而後順勢撫摸上她烏黑的發梢。

他可以忍受任何人彆有目的地接近他,沒法忍受其他人彆有目的地接近黎童,哪怕最終目標還是他,他都無法忍受。

他的人,他的東西,無論是誰都不能多看一眼。

若不是怕黎童會因此怕他,百裡燁早就弄死那個岑遊了,沒讓連銳把他下半/身也劃了,都算是百裡燁善心未泯。

見百裡燁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黎童懸起的心稍稍安放了下來。

其實這兩個人、這兩件事都很好串聯,黎童略略一思索就立刻明白了其中關節,岑遊與崔守知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分歧,岑遊威脅崔守知要告發他,崔守知因此滅口,順便將岑遊藏起來的證據全都藏進了密室裡,但沒想到事出突然,崔守知死於驚馬意外,這是明麵上擺著的事實。

就算呈到禦前,也揪不出錯來,也絕不會因此搭上劉巍一個辦事不力來。

隻是柳行和邱仲肖卻不一定會信,因為吳夢泉猝死的案子還在前頭擺著呢,大家都在官場裡沉浮了那麼多年,是真是假,就算第一眼看不出來,直覺也會告訴他們其中有蹊蹺。

不過這種事,崔守知以前乾得不少,百裡燁也是其中好手。

“夫人,害怕嗎?”

“怕什麼?”

“怕我。”

“怕你乾什麼?”黎童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百裡燁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沒能將思緒轉過來,“啊”了一聲之後,垂頭笑了出來,反問自己:“是啊,怕我乾什麼?”

“你莫不是喝多了?”黎童皺了皺眉。

不等百裡燁說話,黎童已經將他的酒杯拿走了,扭頭衝著有春說道:“給將軍拿茶杯來。”

而後又轉頭看向百裡燁,她心知不是自己害怕,而是百裡燁害怕,給他碗裡夾了一筷子菜,說道:“你放心,我沒那麼脆弱,事情做都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總不可能追去陰曹地府把人要回來吧?”

“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都做了這麼大的事了,我做一點也沒什麼。前路坎坷,我陪你一道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黎童咬了咬筷子尖,問道:“砍頭不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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