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你從解剖室裡走出來,然後呢?”夏油傑問道。
整理好衣服,從門內走出來,一直到有夏日溫熱的風吹過臉頰,我才終於有活過來的感覺。
本來想著,先去找個地方複盤一下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還沒有走兩步,我的手和腳就開始發軟,肚子咕嚕咕嚕發出亂叫,喉嚨乾澀難忍。
尤其是身體沒有什麼力氣,就像身處海拔幾千米的高山上,踏錯後腳底發空,落不到底,隻有失重和眩暈感不斷地襲來。
站在原地緩了幾秒鐘,才從胃裡感受到,我這大概是餓了。
不過這也難怪,兩麵宿儺說我至少“死”了三天,躺在停屍房裡,雖然沒有被解剖掉,但是絕對也沒有人會給死人喂吃的。
至少有三天水米未進,我實在太餓,先是跑到高專的食堂裡找吃的。
看天色已經是後半夜,裡麵根本就沒有人。米和麵全是生的,水果也沒有。實在餓急眼了,我乾脆啃了一根蘿卜和半顆生大白菜。
簡直和老鼠沒什麼區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五條悟的寢室有個冰箱,專門用來放甜食和點心用的。
上周目裡提到過,他有自己的公寓,高專裡的寢室不常住,人大概是不在的。
想著去碰碰運氣,我乾脆就撬開門口的鎖,偷偷溜了進去。
誰曾想,五條悟不在,我倒是被夏油傑給逮了個正著。
略帶心虛地瞟夏油傑,我咽下口水,解釋道:“我其實平時不會乾這種事的,這次是個例外。”
“嗯。”夏油傑把蛋糕推到我麵前,笑笑說,“我相信你。”
我:“……”為什麼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反而還更心虛了?感覺……我以前好像也乾過類似的事情?
垂著頭,我沒敢抬眼去看夏油傑,一聲不吭地把五條悟冰箱裡最後那塊黑森林蛋糕給乾掉。
時間靜靜地又過去了幾分鐘。
就這麼會功夫,天漸漸地要亮起來,牆邊的時鐘上,已經顯示時間是淩晨四點半。
再過會兒,天就要徹底亮起來了。
夏油傑看著我,忽然問道:“吃飽了麼?”
我果斷地搖搖頭:“沒有。”
完全沒有,也不知道我這個胃是什麼做的,裝進去那麼多東西,居然也像是才墊了個底。
“沒辦法了……”夏油傑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那我們走吧。”
“誒?”我一懵,愣愣地問道,“走去哪裡啊……”
“去帶你找點吃的。”他翻了翻口袋,把手機找出來,對著我晃晃,“我請客。”
“但是……”我扭頭掃了眼冰箱前,橫七豎八扔著的包裝袋,夏油傑本來端在手上的瓷杯屍骨未寒地碎在地板上,砸出來一小個坑不說,水還全都濺了出來。
簡直就是狼藉遍地。
“那邊怎麼辦?”我猶豫了下,問道,“就這麼放著不管嘛。”
萬一五條悟在這個時間段回來,該不會以為是自己的寢室遭賊入侵了吧……
“沒關係。”夏油傑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走到門口,對我說道,“反正你還餓著,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等回來再收拾好了。”
“悟的話,臨時去外地出差了,應該沒這麼早回來……”說著,他打開了門。
我站在玄關處,眼睛微微睜大,看到夏油傑的身後,站著另外一個人。
他維持著拿出鑰匙的動作,但是門已經自己打開了。
不誇張地說,這一刻的時間好像都停住了。
五條悟的目光先是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隨後挪到地上,緊接著又極具壓迫感地回到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