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撫江的時候,江麵上已經起了小股的旋風。平日捕魚的漁民也沒了蹤影,漁船被繩子緊緊拴在岸上。灘塗上沒有螃蟹和曬太陽的烏龜,更彆提魚了。我喉嚨發緊,趕緊讓妹妹把我放到水裡。忽然見到遠遠有隻巴掌大的螃蟹爬上來,用稚嫩的聲音喊道:“颯瞳姐姐,不要下水!”
妹妹皺住眉頭,把小螃蟹接到手心裡。“水下發生了什麼事?”
小螃蟹語氣裡有點恐懼:“有個大姐姐下去了,問河神的水下祠堂在哪兒。我們不肯說,她就拿出一把長斧子,直接在水底劈出了一條路。颯瞳姐姐,是不是妖怪來找茬了。河神哥哥呢,為什麼河神哥哥一直沒有出現?”
妹妹有些哭笑不得,把小螃蟹湊到鍋前。“你們的薩摩哥哥,現在被妖怪暗算變成魚了。煮魚湯能煮半碗多吧。”
我縮在鍋底,隔著水麵都能感覺到小螃蟹略帶鄙夷的眼神。“啊……那可丟死人了,薩摩哥哥好廢柴啊。”
我瞪了小螃蟹一眼,沒好氣的說:“住口,再說把你燉螃蟹湯!現在趕緊找地方去避難,水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妹妹把我扔下水,自己也恢複黑魚的形態。兩條魚一前一後往水下遊去。
“所以你打算怎麼解決呢,笨蛋薩摩?不會要給爸媽打電話回來幫你吧?”妹妹語氣有些戲謔:“義務提醒你哦,現在他們可能在丹麥吃乳酪,或者南極烹飪凍蝦。就算馬上回來的話,你也跑不了一頓罵的。”
一想到爸媽我就頭皮發麻,怎麼可能讓他們回來?到時候一定又是全天吃蔬菜稀飯燕麥片,九點睡覺六點起床的養生狀態。房間裡珍藏的少女寫真和同人雜誌被拿去當破爛收購,網絡還會被限速……我搖了搖頭:“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請外援的!”
妹妹有些驚訝,回頭用黑黑的魚眼珠瞪著我。“難道你已經想出辦法了?”
“大概是有吧。羽織既然用法器,我也可以用我的……”我吞吞吐吐說道:“但是你不許笑話我,否則你就一個人去守祠堂吧。”
說起來我的法器從來沒有公開用過,世道太平固然是原因之一,但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它長的太奇葩了。
我們居住的水下宅邸由一圈結界維護著,自帶隱形效果。即使從上方經過也很難看到下麵有棟房子,隻有熟門熟路的水族能自己找上門。羽織找不到水下結界,就會想到用法器。法器釋放的靈力衝擊波會對結界造成一定影響。而且她是水神,在水底可以釋放成倍效果的衝擊波。再根據震動的效果推測方向,很快就能找上門。
好在我和妹妹是原住民,每天回家的路早就爛熟於心。所以比開挖掘機開路的羽織要快些。但問題來了,我對牛奶生成的法術過敏還沒有完全消失,此刻還是條魚。而結界內是辟水的——我隻能眼巴巴的催促妹妹拿隻玻璃杯子,再把我放進去。用這種尷尬的方式“遊”進結界裡。
我們居住的房前有一顆巨大的桂花樹,據說是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栽種的,費了好大勁才在結界裡成活。我挪到桂花樹的樹根下,指著其中一顆樹根說道:“往下挖三尺,有個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