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魚缸,縮在講台下麵狹隘的空間裡。一邊思索事情的經過,一邊把腳下的碎瓦礫都撥開。現在整個教室80的空間都是鼓鼓囊囊的蓮藕,如果想要逃出去還想避開那位老龍王的眼睛,就得需要非常精湛的走位。這就需要我lol多年的競技經驗……等等,東海龍王?龍王敖諸?那不是敖鏡的親爹嗎!
回想起這個事實,我的冷汗刷一下就冒出來了。敖鏡前腳在送審司元神出竅,他爹後腳抄到我們學校來。而且敖鏡失去意識前,最後見到的人可是我。這特麼有很明顯的嫌疑啊!不會是新仇舊仇一起報,準備把我剁了塞進蓮藕搞叉燒吧?
懷著恐懼的心情,我抱緊了自己的大腿。魚缸裡的黑魚來回轉悠著,應該是想到了和我一樣的問題。正當我們倆不安對視的時候,一副蒼涼而疲憊的嗓音從教室高處傳來——
“沒錯,老朽正是東海之主,世襲封號的顯仁龍王。讓祝融大人見笑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頭探出講台,隻看到天花板的地方綴著一朵碩大的蓮花,個頭大概有滾筒洗衣機那麼大。如果夏天去公園看到的算普通蓮花,那麼這朵應該算是蓮花plus,蓮花XXL號了。
蓮花plus在空中旋轉了幾圈,逐漸收攏降落到地麵的高度。然後花瓣緩慢展開,從裡麵走出一個彎腰佝僂的人影來。看樣貌應該是老龍王無疑,不過比起往年他出現在東海家宴上矍鑠的樣子,此刻的敖諸更像一個失去兒子的普通父親。胡子白了一大把,幾縷刀刻般的皺紋浮在額頭上,明顯憔悴了不少。
老龍王皺著眉頭環視教室一圈,我注意到他動作緩慢,像是渾身骨骼都不聽使喚的樣子。連轉身都要靠握緊拐杖來完成。奇怪,敖鏡是昨夜才出的事。就算消息立刻傳到龍宮,老龍王怎麼會在一夜之間像是老了五百歲的樣子?
趁老龍王沉默的片刻,祝融從教室一角的瓦礫堆裡爬出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冷靜的問道:“我見笑沒什麼關係。倒是你為什麼擅入人間,而且在沒有批準的情況下毀壞公共設施?而且剛好趕在雷神錘誤墜地,方圓五百米所有生物都失去修為的時候?你不覺得自己出現的太巧嗎,嗯?”
老龍王咳嗽兩聲,用渾濁不堪的嗓音開口道:“且慢,祝融大人雖貴為火部一字君。但論資曆尚淺,當職也不過近百年的事情。而老朽鎮守東海三千五百年有餘,論長幼,還當的大人尊稱一句‘您’吧?”
祝融“嗤”了一聲,聲音更加不屑了。“龍王殿下知道我是火部元君,也知道火部沿襲有一萬兩千年。自天地初始就存在。那鄙人擔著祝融這一千秋萬代延續下來的名號,和三千五百年的龍王要尊稱一句‘您’是什麼操作?”
我聽得頭暈,小聲衝黑魚嘀咕道:“他們在討論什麼東西?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黑魚朝我吐了一串泡泡,慢慢說:“大概是一個年輕人去拜年,他長輩說你應該叫我叔。但年輕人說我是你叔的叔的上司,我不該叫你叔。他長輩就很為難,覺得失去了當叔的尊嚴……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