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們三個人坐上開往郊區的末班公交車。彼此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郊區的民居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到炎烈的住處。但黑貓的要求才是最讓我們犯難的,帶炎烈去見它。怎麼見,到底是心平氣和的談判還是直接捆著去?
如果理性談判。不用說,我們三個臭皮匠的口才,肯定說不過一個總年齡超過六百歲的老油條。炎烈寧肯在撫州市外徘徊百十年,都不去見黑貓一眼,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彆說我們曉之以理,去了搞不好一言不合,給我們一人一花盆,直接跳牆潛逃都有可能。
那動用武力?我敲了敲自己細的跟瘦猴似的胳膊,還有共工和祝融那一米五出頭的身高,這點戰鬥力也太勉強了。一個成人加兩個小孩,對上一個手有寸鐵的退役神明。勝算怎麼想也不大。人家那可是正經的掌管一方的火神,法術不說修到毀天滅地,彈指把我打成腦震蕩至少沒問題。我手裡雖然也有個火神,還是個不完全版本,連本體的十分之一實力都沒有……
我瞥了一眼祝融,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心事。直接出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咱們不可能打得過我師父的。在封神榜的記錄裡,火係法術裡公認最難的裂天,他完全掌握隻花了一年。在天界應該是記錄之最,你想硬剛的話,咱們火葬場都不用去了,直接骨灰盒裡見。”
共工嘴巴張的老大,尤其是祝融說出“裂天”兩個字的時候。“裂天,就是那個那個……”
“就是初代祝融打敗共工用的法術。因為一招決勝,共工輸的太難看,所以一頭撞在不周山上想自殺的那個法術!”
我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十個原子彈同時爆炸的場麵。覺得這趟公交車的座椅簡直長滿了刺,在不停的撓我催我逃走。“要不我們跑路,這是咪西太君自己的事,回頭讓它自己打車去郊區解決好不好,隨便用啥法術都行。我保證不上報……”
“不行,你到底有沒有善始善終的概念?”祝融又一次打斷我:“我隻是說不用武力,誰說沒有彆的辦法了?”
共工張大的嘴又“哢嚓”一聲合上了。“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彆的辦法?”
“你們到底仔細看幻境的內容沒有,師父他雖然修煉的事情很精進,但本質上是個學究型古董。很多事情都不會變通,連手機和電腦這種最基礎的東西都不用。換個角度說,他跟街邊五六十歲的空巢老頭老太太一樣。沒有常識,很容易上鉤。隻要騙他就行了。”
祝融坦然的說著,直接對我下命令道:“你的體型太大,說謊的事情我們兩個去就行。你在附近找輛交通工具,出租車或者小黃車都行,待會兒我們把他騙出來,直接卷到妖貿所。反正黑貓的要求是見到人,見到後就不關我們事了。”
不愧是大佬,這麼有決策力。我眼睛裡冒出十幾顆小星星,剛點頭答應。又見祝融伸出手來,指尖朝著我。“給我。”
我愣了:“啥?”
“少廢話,我知道黑貓給了你不少金幣。這貨的事情我們三個都出力了。酬金你也不能一人獨吞,起碼得分我一台外星人電腦的錢。”祝融不耐煩的說道,還指了指我鼓鼓的褲子口袋:“而且前幾天你早就沒現金了,剛才上公交前居然特意找開了一張百元大鈔,那隻貓肯定給你人民幣了?紙幣多少我就不追究了,把金幣拿出來我們分一下。”
共工也回過味兒來,直接對祝融豎起大拇指:“高啊兄弟,這都能看出來。不愧是智商擔當!放心,金幣我絕對不多要,三分之一足夠了!”
這倆人一唱一和,儼然已經把黑貓給的酬金當成私有財產了。我不情願的掏出一把金幣來,拍在他們兩個手上。沒好氣的吼道:“換成現金把泡麵的錢還給我!還有住宿費和買童裝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管你們要的!”
叮咚一聲,公交車到站了。
我們三個走下公交車,做賊一樣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沿著幻境中熟悉的路走了十分鐘,炎烈住過的院子很快就出現在眼前。簡陋磚砌的院牆,上麵勉強抹了一層水泥作為裝飾。鐵皮門緊閉著,也沒上鎖。可能是看起來太窮,連個小偷都懶得光顧。看來這個老神仙的防範意識也不強啊,起碼不該養條狗意思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