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公共廁所裡,深呼吸後撥通了陳梭拉的電話。
大概是因為高端購物區比較清靜,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你好,薩摩同學?”
“那個,陳同學。你還好嗎?”我趕緊開始拉話題,準備套她的話。“最近過的怎麼樣,聽說學校教室就快維修完了。你準備好去上學了嗎,課本還沒有仔細複習?”
提到上學,陳梭拉的語氣明顯變得尷尬。“不好意思,其實薩摩同學說對了。我還沒有看書……你呢?”
“我嘛,肯定是看了,但沒有仔細記住的那種啊。”我訕笑道:“其實我才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如果你覺得麻煩,我們可以改日再……”
我剛想說改日再聊,忽然想起妹妹的叮囑。讓我能談多久談多久,又改口說:“我可以晚上再打給你。”
陳梭拉馬上否認了。“不用不用,我在和朋友喝咖啡哦,雖然帶會兒還要去買東西,但是現在還有空。薩摩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是有事情,不過不太重要。就是那個,你能透露一下你表哥的地址嗎?就是癡迷研究超自然現象的那個表哥。”我撓撓頭,磕磕巴巴地說:“是這樣,我最近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但是覺得入門很難,有些基礎問題想向他探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上麵拜訪一下。”
“可以的。”陳梭拉馬上報出一個地址,又補上一句:“不過他最近又開始研究傳統神獸了,可能會不太願意見你。聽說他在江邊目睹到了蛟龍,所以有點走火入魔。”
“好的,沒有關係。大不了我自己去圖書館多查查資料。”我假裝順口說道:“不過陳同學你平時朋友好像挺少的,是最近認識了新朋友嗎。所以一起去逛街?”
陳梭拉沉默了片刻,語氣明顯遲緩了半拍。“不是哦,她是我表哥的朋友。因為是家裡重要的客人,而且剛從外地趕過來,所以衣服和日用品都不夠。因為年紀差不多,所以我就帶她一起來逛街了。”
外地趕來,沒有衣服和日用品?其實隻是因為從妖貿所跑出來,沒有衣服可換。我嗤了一聲。但那個貓妖到底是怎麼產生意識,從爆炸裡逃出去,還和陳表哥成為朋友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隻得敷衍了幾句。就想掛掉電話,陳梭拉卻叫住我。而後壓低聲音說:“薩摩同學,請問你最近有那個東西的消息嗎?”
我想到蜃妖的死,頭皮一緊。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本來如果告訴她蜃妖死了,大家都皆大歡喜。但一想到天界的結論,又覺得自己是在傳播謠言。萬一哪天蜃妖突然又出現了,而陳梭拉又完全放下了戒備,豈不是很容易被趁虛而入?那不就成了我的責任嗎?
想到這裡,我隻能略帶愧疚地說:“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外麵已經很久沒有蜃妖的消息了,外界也有流言說它死在魔界了。你最好提高警惕心,如果覺得周圍有出現可疑的像蜃妖的人,儘快通知我。”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陳梭拉的語氣變的輕快,對麵的少女大概在招呼她過去,她點點頭小聲對我說:“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個叫做蜃的妖怪,一直沒有消失過。”
我一愣,電話已經斷了。隻剩下斷線的嘟嘟提示音,在隔間裡回蕩著。
這算什麼,神奇的第六感嗎?我自嘲的笑了笑,撥通了妹妹的電話,準備帶著史丹利再來一波夜探民宅。
…
晚上十點,我們三個人拿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猶如夜行刺客一般。準時摸到一棟豪宅下麵。
妹妹揭開麵罩,瞥了一眼樓上的燈光。史丹利也學著她的樣子把麵罩揭開,低聲問:“妹子,穿一身黑我還能理解,不過為啥要遮住臉啊。你不覺得咱們現在有點像塔利班的恐怖分子嗎?萬一對方激動之下報警了,警察直接把我們擊斃怎麼辦?”
妹妹斜了他一眼,無言的翻出自己的眼白。而後語重心長的說:“你不懂,我們要麵對的可是一個癡迷偽科學的收藏狂人。上個星期他花五百萬通緝了一隻會說話的黑貓,這周又要花一千萬通緝在江邊見到的一隻蛟龍——就是薩摩。你能預料到他對啥感興趣嗎?萬一他見到你的真容,突然對土地神或者長的非常黑的青年男子產生興趣,明天懸賞兩千萬捉拿你。你覺得你能抗住熱心的舉報民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