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點聲。給他聽到再回來怎麼辦!”我低吼道。心裡卻暗自奇怪。既然這麼多人都看見了,那顯然這人和羽織的相似度該有90左右了。兩人血緣關係是跑不了的,但他來撫江又認不出我。難道不是為了尋仇來的?
這種疑惑也隻持續了一會兒,上課鈴馬上就打斷了我的思考。我囑咐了兩人幾句,隨後一路小跑著衝進教室。剛坐到自己座位上,腦海驟然一片空白。
那個長相酷似羽織的男生赫然就坐在我旁邊,直線距離不超過五十厘米。此刻正用寒冰一樣的眼神,凜冽的盯著我看。手指則伸進桌鬥,“啪”地一聲掏出本數學教材,擺在自己麵前。
我的思維已經混亂了,滿腦子都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吾命絕矣”“爸媽保重啊”。是的,人家完全沒有必要了解我的長相。他隻要打聽學校裡是否有一個叫何薩摩的人,然後坐在我的座位旁邊,等時機到了,靜靜的掏出一把刀把我砍成肉塊就行了。不但效率快,還能以儆效尤。二十四小時之後,五界之內就會傳遍“撫江河神被亂刀砍死,隻因曾對女神做出這種事?”之類的文章……啊呸,我才不要知音體!人死可以,那些八卦小報千萬不要抹黑我啊!
我就這麼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對方也回敬似的一動不動。時光仿佛凝固住了,五分鐘後,十分鐘後……又過了幾個五分鐘,妹妹推開門。抱著一摞試卷回來了。
“老師臨時有會,今天的課上自習。試卷明天早上要講,同學們請快點完成。”妹妹風風火火的經過我身邊,沿途刷刷甩下十幾張試卷。“不要偷懶哦親!”
我仍然不敢動,眼光死死的鎖在旁邊的羽織二號上。直到他冰山似的麵龐有了一絲鬆動,而後緩緩從桌鬥裡又掏出……一支筆?
了不得,難道這就是用來殺我的凶器?我發抖的更厲害了,盯著那支原子筆的筆尖,思索待會兒從哪個方向逃跑比較好。或者乾脆跪下來求饒,求不過就裝死?誰知道他會不會鞭屍泄憤啊,萬一再補上幾刀。我這輩子可就完蛋了……
種種悲涼的想法浮上心頭,我萬念俱灰的望著他。隻見羽織二號拿起筆,在姓名那欄草草寫了幾個字。然後把筆一扔,整個人就不動了。
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動了,仿佛陷入了沉思或者僵局中。我足足想了半天,才意識到他可能和我一樣,是不會做那些題。所以手足無措了。
羽織的弟弟竟然也是個完全的學渣!
這讓我多少有些欣慰。再加上他沒有任何攻擊的前兆。我也放鬆了警惕,決定先從懷柔政策入手,先從感情上拉近兩人的距離。以免再發生敖鏡的慘劇。
想到這裡,我小心地朝他招了招手。“同學,還記得我嗎?我們剛剛才見過啊,就在教室外麵。”
對方朝我投擲了一個冰冷的眼神。我強忍住自己的恐懼,繼續討好的說道:“在學校過的怎麼樣?看你是新來的,應該是轉學生吧。撫江和洛水流域的飲食區彆很大的,如果你吃不慣的話……”
“等等。”他乾脆地打斷我的話,眼神裡帶著無限的厭棄。“你是傻逼麼,我說了我不認識你。”
這是完全拒絕我的意思?我表麵依舊傻笑著,默默盤算接下來的對策。最後狠狠心攤牌道:“你姐姐的事完全是個誤會!“
書桌挪動發出刺耳“嘎吱”的一聲,羽織二號站起來。無視滿課堂驚詫的眼神,夾著書和試卷走向後麵。末了還丟下一句:
“你到底在嗶嗶什麼?我是孤兒,哪來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