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又拍了她後背幾下,從書包裡翻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心想這種欠揍男能有什麼把柄,既不缺錢,身邊又有史努比這樣呼之即來的精靈級美女,肯定是個現充啊。什麼路邊吐痰亂扔垃圾之類的汙點能撼動他麼?
車開的一路飛起,眼看已經駛出郊區範圍,朝著山路進發了。日和坊一行人似乎有專業的跟蹤設備,史努比一直盯著自己的佩奇手表。而鳴神在盯著手機上移動的紅點,時不時校正日和坊的行駛路線。幾個人一板一眼,配合的極其默契。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經常乾這種玩命追蹤的任務。
共工還在東問西問,最後祝融看不下去了,掏出口袋裡日和坊剛塞給他的那張銀行卡,假裝無意的往地上一扔。
然後趁著共工兩眼放光,低頭去撿的功夫。他突然問道:“從妖貿所帶走蜃妖的是你們?也是你們決定把他放到薩摩的同學身邊的?”
車輪子顛簸了一下,日和坊沒想到祝融會這麼問。下意識回答說:“不是,陳具發先在妖貿所碰到他的。那時候他偽裝在貓妖的外殼裡,陳具發那種偽科學愛好者也發現不了。他可能覺得對方是人類所以好騙吧,說自己是妖貿所用來實驗的人質。我們將計就計才讓陳具發收留他的,本來是想把他先監視起來。但沒想到他跑的那麼快……”
祝融默默咀嚼著這段話,末了抬起頭問:“陳具發是誰?”
“就是陳梭拉那個瞎tm收藏的表哥!”我趕緊提醒道:“花一千多萬通緝黑貓和我……啊不,蛟龍的那個神經病啊!”
妹妹本來正在低頭喝水,這時放下水瓶也插話進來:“你們的意思是,本來是想小心的監視。結果被他跑咯?那昨晚為什麼要在陳家鬨出事故威脅他呢?難道不怕打草驚蛇?”
日和坊滿頭大汗,喊道:“這件事我一時解釋不清。鳴神,你跟他們講一下引妖陣法的事情!”
在角落裡偽裝啞巴的鳴神這才開口,清了清嗓子道:“事情的起因是我們發現蜃妖並不老實,他趁陳家人不注意的時候,有意識的在附近的街區擺了吸引妖類生物的法陣。困住了不少妖魅和精怪,如果時間久了的話,那些東西恐怕逃不了被他吃掉的命運。所以我們想警告他一下……沒想到當晚有其他人介入,陣法竟然不攻自破了。”
什麼其他人,明明就是史丹利那幫蹭吃客乾的唄。最後還被某雷鋒大黃的一泡狗尿給破了陣法,想起昨晚被那麼多怪物追就心悸。我拍了拍胸口,忽然想到不對啊,如果陳表哥是這幫人在指使著。那炸掉妖貿所豈不也是他們的主意?這幫人表麵看起來和睦,實際上乾的還是屠殺同類的買賣啊!
我幾乎不用細想,立刻就憋出一身冷汗。如果他們僅僅是針對妖怪也就罷了,在蜃妖的事請上還勉強算個誌同道合。但直接賣消息給陳表哥,讓他去妖貿所抓我。還用武器不計成本的狂轟濫炸,說明他們壓根就不在乎在場所有活物的生死了。我在撫江出現,蛟龍又是稀有的神獸屬,就算一般的人類沒腦子,稍微有點智商的妖怪也該知道我是河神。哪怕存在感低了點兒,又窮又**絲了點兒。但這麼直接去攆著一個神四處追殺。難道他們完全不用考慮後果的?
我悄悄低頭,把腦門上的汗水抹掉。現在想想,如果在妖貿所沒有兵行險招,或者沒找到變身用的酒精,自己現在可能已經被打成篩子或者關在陳家的倉庫了。不由氣的牙癢癢。
而且這三個人似乎也完全不避諱自己做過的事。對鳴神的身份算是和盤托出,也明顯知道祝融和共工是不能惹的大佬級彆。這麼說還是我官職太小所以被迫犧牲了?怎麼不讓陳表哥把你們三個孤兒抓起來研究一下呢,魂淡!
就在這時,車身突然猛烈顛簸了一下,接著就徹底拋錨了。日和坊愣愣的抱著方向盤,又回頭朝來時的路望了望。“怎麼回事,沒路了?”
我回過頭,不由“噗”地一聲,差點把口水噴在車窗上。隻見足有兩道車轍那麼寬的雜草,將後麵的路堵得嚴嚴實實。而來時經過的瀝青路猶如人間蒸發,消失的乾乾淨淨。最令人發怵的還是密不透風的草葉不停聳動著,偶爾有灰白的尾巴一閃,貌似是老鼠。整個地麵就像被風吹過一樣,不停的波動起伏。簡直不敢想象草下的狀況。
共工臉貼在車玻璃上,眼珠子都快看掉了。“這是山區?這尼瑪明明是鼠區吧,老鼠重災區啊!”
祝融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問前排的兩人道:“現在是幾月?”
日和坊手忙腳亂的從自己口袋翻出一個老款三星來。“陰曆十一月。難道我們遇到山神節了?”
“你覺得現在說這個有用嗎?”祝融歎了口氣,指了指車前麵。“山神已經到這兒了。”
車內驟然暗了下來,像有塊巨型床單蒙在車窗上。那塊床單竟然還毛絨絨的,在玻璃上摩擦來摩擦去,顯然是在動彈。與此同時響亮的喘息聲傳來,呼哧,呼哧。我敢肯定就算把人的鼾聲放大個一百倍,效果也隻能這樣了。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甚至準備跳車逃跑的時候。那東西終於低下頭,我首先看到一對烏溜溜的眼睛。接下來是裂成三瓣的嘴,竟然還……有點萌?
——一隻體型巨大的倉鼠,乖巧的蹲在車外,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