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公？”蜃妖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神竟然陰狠起來。“原先是這樣，是他乾的好事。何薩摩，我現在說的話你也許不信。不過有幾件事，你或許想聽。”
“第一件，除去原形以外，蜃妖進行偽裝的最大基數，不超過兩種。你應該見過我滿身觸手的樣子，那就是原形。同一時期偽裝出兩種形態是蜃妖的極限。切換形態會耗去大部分能量。如果何颯瞳是蜃妖，平時以人形示人。而你又見過她黑魚的樣子。那她再從黑魚換回人形的時候，等於是第二次切換了。過程肯定極其痛苦極其坎坷，我相信她不會讓你看到的。鑒於這件事有老狐公搗鬼，我猜他應該借著什麼名義把何颯瞳帶去天界療養，然後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正常了。對嗎？”
我心裡咯噔一聲。老狐公確實是把颯瞳帶去瑤池過，隻不過那時的原因是受了雷神錘的影響。颯瞳再回來的時候，也確實恢複正常了。那兩次隔空的視頻，都隻聽到她的聲音。但畫麵卻是模糊的鱗片和黑影……
蜃妖見我的表情有所鬆動，詭異的翹了翹嘴角。
“第二件，蜃妖這種生物的偽裝。不會是毫無依據的，他們不能根據自己的想象變一個四不像出來。但是可以參照一個生物，事無巨細，照模照樣的偽裝。可以達到細節完全相同，除了原裝的靈魂，什麼零件都是一樣的。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何颯瞳的外貌，還有她那隻黑魚的樣子，在撫江應該存在一個範本……”
範本？颯瞳的外貌，黑魚……完全參照？
這一串詞如同天雷，在我腦中轟轟作響。我驟然想起在江中被圍堵那天，上岸的時候遇見的小姑娘。鰻魚說她和颯瞳小時候長得很像，應該也是江裡水族的孩子。如果那孩子也碰巧是黑魚精的話……
妖精的生長速度是沒有必然的，有的長有的短，可以被抑製或者加快。她再長大些無疑也是另一個颯瞳！
可颯瞳會是蜃妖？她和眼前這個怪物有什麼共同點？無依無憑，即使隻剩魂魄也要強占彆人的軀殼活下去。如此的猙獰和醜惡，在陰謀詭計裡穿行。可比起我們來，颯瞳才像那個表現最正常的人。她既沒有那些觸手，也從來沒有展示過高得嚇人的修為。黑魚的身份也再正常不過了。無論是對待妖怪、魔種還是龍宮那些人，她的態度都沒有異常。相比起蜃妖這種想在任何一個角落掀起風浪的野心家，兩者好像沒有任何內在的相似性？
會不會是我想多了。蜃妖隻是想逐個擊破，特意編了個理由離間我們？我皺起眉，一動不動的盯著橘貓。現在其他人都不在身邊，萬一它待會兒去見了颯瞳，也照貓畫虎，反誣陷我是潛伏的蜃妖呢？不行，他的話根本不能信。
蜃妖大概察覺出了我的警惕心，隻是輕蔑的一笑。隨後放開爪子，落到地上。“我知道這些話你都不信，你還是不願意懷疑她。或者說，你已經把這個共同生活了十六年的異類當成了家人。從意識到心理都完全相信了黑魚精這個設定，對嗎？”
沒等我點頭，它就徑自朝著前方走了出去。即使瘴氣仍舊濃重的包裹著這片山林，眼前沒有任何方向可言。
“那你跟我來，不許出聲。我會讓你看到，何颯瞳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