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你對和琴感興趣,於是我請了平安京內最有名的宮廷琴師教你,在學習這件事上,你很有天賦,任何方麵的知識你都得心應手,一點都不像新手,但你知道為什麼,那個琴師在你彈琴的時候卻頻頻搖頭嗎?”
尋生的眸光暗沉了一刻。
羂索平緩的語氣變得尖銳了起來,“因為你的琴聲沒有一丁點兒感情,如同一台機器按照既定的程序機械性地運轉,你缺少人類的共情能力,其實也不奇怪,怪物都是比較特殊的吧?”
詛咒師聲線空靈,在暗夜中悠蕩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激怒我嗎?費這麼大的氣力,總不能是真的想找我敘敘舊吧?”
尋生眼皮子一跳,這家夥可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羂索突然低笑了起來。
“嗬嗬嗬——千年前你就這樣,你說你想知道人類的情感,我便帶你遊曆世間,那麼現在,你學會我們的喜怒哀樂了嗎?”
“尋生,你學會人類之間的‘愛’了嗎?”
“你懂‘人’嗎?”
尋生沒有說話,隻是那雙姝麗的異色瞳愈發冰冷地盯著不遠處那個披著彆人皮囊的詛咒師。
對方一聲聲和緩的詢問似一把小錘直擊心靈,眼前像走馬燈似的閃過了千年來的一幕幕,但他的眼神沒有發生一絲一毫波動。
若是被善於操控人心的羂索看出任何異樣,就會被抓住弱點。
論城府心計,他絕對比不過羂索,所以他選擇冷處理,讓這家夥自言自語去吧!
“尋生,你找到自己存在於此世的理由了嗎?”
說完,想到了什麼的羂索忽然揚起唇角,笑得憐憫而慈愛,好似在麵對自己不聽話的孩子。
他用輕飄飄地語氣說道:“差點忘了,你的‘心臟’已經被我挖走了,又怎麼會用‘心’去理解人類呢?”
這下子可直接踩在了尋生的雷區上,並且還不停在上麵蹦迪。
握著刀柄的手驟然收緊,手背青筋浮現,在蒼白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力道大得甚至能直接將其捏碎,最後還是沒忍住,朝羂索砸了一顆閃爍著電光的圓球。
“你來這裡,就是給我說教的嗎?”
那真的大可不必。
伴隨著一聲巨響,羂索原先站著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駭人的深坑,不停有碎石塊往洞裡滑落。
塵埃散儘,早已用特殊咒具離開那個地方的羂索皮笑肉不笑道:“那自然不是,尋生,我是專門來邀請你的,要和我一起下一場棋嗎?”
這裡的“棋局”自然不是平常人以為的那種,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太沒挑戰難度了。
說了半天,終於切入了正題。
尋生歪了一下腦袋,壓下眼中的不耐,想聽聽羂索到底能說出朵什麼花來。
“我作為執棋者,你的身份則是一顆脫離掌控的棋子,一同對弈,聽起來很不公平是嗎?畢竟我縱觀全局,而你拘泥於小小的棋盤之上,但這也沒辦法的啊!”
羂索攤了攤手,狀似無奈。
“你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讓我不得不忌憚,當初我處心積慮設計你和兩麵宿儺,趁機挖走你的心臟,可是費了我不少功夫的,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其實謀略也是自身實力的一種。”
尋生似乎來了點興趣,問了下去,“所以呢?籌碼是什麼?”
羂索眯了眯猶如狐狸般狡猾的細長眼眸,語調平平地說:“你要是猜到我接下來的計劃,並成功阻止,我便把你的東西儘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