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修一不由得用餘光看了眼後視鏡,後座上兩個相互依偎的白發少年,其中一位懷裡還抱著昏睡中的小女孩兒,氣氛溫馨。
簡直像……
一家三口。
父親,母親,和女兒。
五條悟垂眸,不動聲色地抬手,撥開散落而下遮住惡龍半張臉的柔白色長發。
沒有脈搏,沒有心跳,連呼吸的頻率都比人類要低上許多,一呼一吸間隔的時間悠長,五條悟好幾次以為尋生的呼吸完全消失了。
目光細致地描摹著尋生的容貌。
和清醒時的狀態完全不同,尋生闔上眼睛後,渾身清雋的氣息散了個乾淨,眉宇間更是沉澱著化不開的沉鬱,無形之中豎起了尖銳的棱角。
他小幅度動了動有點酸麻的肩膀,但一直在淺眠的尋生已經半睜開了眼,微微抬頭,減輕自己的放在五條悟身上的重量,等待稍許,見少年調整好了姿勢後,又將下巴擱在了五條悟的肩上。
“悟君?我們快到了嗎?”
車內的暖氣讓玻璃窗上浮現一層迷蒙霧氣,往外一看,窗外的風景一片朦朧,虛幻而流動。
“還沒!離高專還有一段盤山公路。”尋生的吐息清掃耳廓,五條悟不自在地偏了偏首,專注地望著身旁的惡龍,“你還要睡會兒嗎?”
尋生搖了搖頭,半耷拉的眼皮讓他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不了吧……雖然感覺腦袋還是有點昏昏的。”
五條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以後給我乖乖睡覺去!”
提起這事他就火大。
昨夜,他將尋生帶回下界的旅館後,想著打暈了應該不會那麼容易醒,說不定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於是他就把尋生身上那些繁重的外衣全剝了,隻留最裡麵的白色襦袢,就把這條惡龍塞被窩裡了。
哪知道,這家夥半夜居然醒了。
硬是把他和康娜晃醒,拉著他們找出了旅館內的遊戲機,打了大半宿的電子遊戲。
起先他還以為尋生意識是清醒的。
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被纏得沒辦法了,想著打會兒遊戲,尋生或許願意睡覺了,就陪著玩了幾把。
奈何尋生是個菜雞,也可能是腦子真的不太清醒,康娜都玩得非常順溜了,尋生還在打那隻一級小怪獸,好勝心上來了,尋生愣是拽著他們倆玩了好幾個小時,黎明都來臨了,尋生才醒完酒。
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做了什麼的尋生怪叫一聲後,將腦袋埋進被窩裡,假裝自己是隻鴕鳥。
對此,五條悟嗬嗬一笑。
當然是選擇扒拉出這條意識到自己丟了龍臉的惡龍,打包塞上了五條修一來接他們的車。
結果就是,兩條睡眠不足的惡龍一上車就睡死了過去。
尋生眼神飄忽,小聲囁嚅:“悟君,你說,我回去抹消他們的記憶還來得及嗎?”
這裡的“他們”,自然指的是見到了尋生出糗的神明們。
“……”五條悟掐著尋生的腮幫子,毫不客氣地捏了一把,“原來你還知道自己社死的事?”
一想起昨晚,尋生就想以頭搶地,蹩腳地轉移了話題。
“悟君都不困的嗎?”
熬夜慣犯——五條悟神定氣閒:“……我精神得很。”
尋生餘光一瞥,被其他東西吸引去了注意力,探出手,拭去五條悟那邊車窗上的霧氣,眼睛一亮,驚奇道:“東京下雪了!”
五條悟順著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