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能夠明顯感受到自己的體溫正在隨著流失的血量一點一點降低,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怕是比地上的雪還要蒼白幾分。
他回頭看了眼蜷縮在地上半天沒動的黑發少年。
“喂!禪院君,你還活著嗎?”
厚重的積雪阻擋了他們前進的道路,凜冽的風雪遮掩了視野,鮮紅的血液融入雪地之中,很快便凝結成冰,淅淅瀝瀝地落了一路。
夏油傑雙手覆在自己的臉上,擔心再這麼下去,他們倆都會得雪盲症。
禪院直哉重重喘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咬著眼,布滿血絲的眼睛怨毒地盯著前方高挑的身影,尖銳刺耳的話伴隨著凜冽寒風脫口而出。
“你死定了,平民,要不是你非要救那幾個該死的家夥,我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嗎?”
和夏油傑一樣,禪院直哉也感受到自己受傷的地方正在一點一點凍結,更何況自己本就比夏油傑傷得重,那些黏在衣服上的血液成了拖累他腳步的負重,寒冷的空氣在呼吸間灌入喉管,直達心底,他都快感受不到那塊血肉了。
他該不會真的死在這種鬼地方吧?
靠。
他若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夏油傑的。
這回真的被這個平民咒術師害慘了。
不,不能這麼想。
他可以活下去的。
禪院家肯定會派人過來的。
他還沒登上禪院家的家主之位,就差一點了,不出意外的話,禪院家的下一任家主就是他,怎麼可能會在這種無名之地死去。
那個位置他絕不會拱手相讓給彆人的。
想到這,禪院直哉就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這個同情心泛濫的平民咒術師要救那幾個裝弱小的低賤普通人,他們也不至於被詛咒師伏擊。
現在好了,非術師和術師聯合起來把他們倆個咒術師給坑了,沒想到他們還有熱武器,聽說夏油傑的咒術師等級還比他高,何其諷刺。
還被逼得狼狽逃跑。
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都覺得這是咒術聯盟的陰謀,為了將他和夏油傑弄死在這裡,也是,正常任務的持續時間,哪有那麼長的?阿伊努族到底在搞什麼?
禪院直哉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了起來。
“怎麼?夏油傑,你真把自己當救世主嗎?”
禪院直哉麵露譏諷。
“被自己所保護的人背刺的感覺怎麼樣?刀子捅進你肩膀時,你就沒有一丁點兒後悔救那些人?什麼千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奇才,真是搞笑,被非術師算計的很不好受吧?”
還連累了他。
靠。
他禪院直哉就沒栽過那麼大的跟頭。
夏油傑側首,某些被強行埋葬的記憶浮上心頭。
意識恍惚間,他仿佛聽見了一道道刺耳的笑聲和鼓掌聲,心好像一下子墜入冰湖之中。
禪院直哉的話如同一柄尖刀直直插進夏油傑的心頭。
丸子頭少年細長的眼睛睨了一眼禪院直哉,語氣比周圍肆虐的霜雪還要冰冷。
“禪院君還是閉上嘴,省點力氣吧!我的咒靈可拖不了太久,再不走快點,那個妹妹頭少年就要追上來了。”
他感知到自己的咒靈已經被祓除了,敵人的實力很強,要是他沒受傷肯定打得過,但現在體力流失得太嚴重了,咒力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