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蕭索冷風打從耳過,似無數人手在用力拍掌,讓夏油傑無端生出濃濃的厭惡,甚至叫他作嘔。
腦海中不可克製地想起那日天光鋪灑的盤星教。
那些教徒笑得和善又慈愛,可看向被白布包裹的小理子時,他們的眼神是那麼殷切,眼底流淌著一朝夙願達成的暢快。
還有銀裝素裹的雪山上,反手刺入他側腰的鋒利匕首,以及毫不猶豫襲來的子彈。
那一瞬間他在想些什麼?
驚愕有嗎?
當然有。
匕首是他費儘心思要保護的非術師紮來的。
但更多的是心中如泉水般汩汩湧現的悲涼。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哢嚓哢嚓——”
一連串塑料袋被撕開的窸窸窣窣聲之後,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四周靜謐得可怕,這道聲音也異常明顯,仿佛就在耳邊。
夏油傑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腳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停下來之後發現不是這樣的。
“哢嚓哢嚓——”
好吵——
“哢嚓哢嚓——”
怎麼還沒結束啊!
突然傳入腦子的聲響讓夏油傑皺緊了眉心,甚至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那種讓人心煩意亂的哢嚓聲仿佛是從靈魂深處響起的。
“哢嚓哢嚓——”
到底是誰整出來的?
知不知道擅自打擾彆人思考人生可是要被詛咒纏上的?!
“哢嚓哢嚓——”
“吵死了!”
夏油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像是擺脫某種禁錮一般,低吼出聲,語氣裡的幽怨都要滿出來了。
“喲!傑,你到底醒沒醒呀?還是在說夢話?我怎麼看不到你睜開的眼睛?”
夏油傑:“……”
乍一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還沒反應過來,想動一動手,卻發現自己的四肢柔軟無力,但他的精神卻是超乎尋常的輕鬆。
“悟?”
他不確定地問了一聲,聲音細微,氣若遊絲,聽著沒什麼精氣神。
下一秒,少年清朗的笑聲在耳邊回響,耳膜都跟著震了起來,嗡鳴聲不絕於耳,隻是怎麼聽都覺得有一種幸災樂禍的語調。
“嗯哼,當然是老子,傑你也太遜了吧!怎麼被詛咒師弄成這個樣子?嘖嘖嘖,你這撇劉海都萎靡了不少。”
“……”
感受到自己的劉海正被某隻惡劣的貓貓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起,夏油傑額角都蹦出了十字架。
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五條悟標誌性的白發加墨鏡在他眼前晃悠著,銀白發絲幾乎要和頭頂的白色天花板融為一體,晃得他頭暈眼花。
五條悟像是發現什麼新物種般,驚奇地叫道:“啊嘞,傑,你的眼睛原來還可以再睜大一些。”
他用兩根手指比了比,“我一直以為隻有那麼一點點大。”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當做沒聽見五條悟的話,沒抄起枕頭朝五條悟砸去已經很好了。
他艱難撐起身,黑色長發散落肩頭。
“……這是哪?”
“醫院啊!”
“所以,我們還在北海道?”
雖然思維略有些混亂,但夏油傑推斷自己並沒有昏迷太久。
“不然呢?”五條悟從包裝袋裡拿出薯片,繼續哢嚓哢嚓。
夏油傑:“……”
難怪,他還說是什麼玩意兒發出的動靜,怎麼這麼煩人。
見夏油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