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花白色的胡須,表情有些嚴肅地解釋了尋生如今的狀態。
“尋生施主的情況隻能通過信仰之力慢慢淨化,想要一次性祓除‘詛咒’是不可能做到的。”
天元蜷縮起手指,沉著聲補充道:“如果單純使用信仰之力淨化的話,很可能需要幾千年的時間,尋生根本等不了這麼久。”
尋生畢竟不是家喻戶曉惠比壽,亦或者是菅原道真,信仰之力這玩意兒……也是認神的。
天元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
“而想要在短時間內集齊那些力量也不可能,長則一年,短則三月,那些‘詛咒’就會完全侵蝕進骨髓,到了那時,這具肉/身是彆想要了,保守一點的方法,便是先用咒具轉移走他身上的大半‘詛咒’,再由得道高僧日夜誦讀經文,這個過程至少也要百日。”
作為一個從奈良時代一直活到現在、擁有不死術式的特殊人類,她知道不少神代時期關於如何化解各式各樣的“詛咒”的方法。
尋生身上的“詛咒”實際上更偏向“安無”那樣的汙穢之物,不那麼嚴重的“安無”用神社裡的淨水反複清洗病變部位就可以徹底消除,但尋生身軀上所附著的玩意兒顯然太過嚴重,需要更為純粹的信仰之力,並且不能沾染一絲絲雜質。
尋生的表情淡定得不像是當事人,他沒什麼精神地耷拉著腦袋,枕在五條悟的腿上,語氣異常平靜,喟歎道:“原來是這樣啊……他真是煞費苦心,弄到這些‘詛咒’,費了他不少功夫吧?”
羂索肯定不是近期才開始準備的。
想必計劃了許久,才選擇在他和兩麵宿儺廝殺時動手,還聯合了一部分詛咒師和咒術師……
天元沉默。
臉上精致的蠶眉妝也隨著她的心情暗淡了不少。
五條悟麵沉如水,他牽住了尋生的手。
那雙在昏黃色燭火下依舊折射出熠熠光輝的蒼天之瞳裡浮沉著難懂的晦澀,眼底隱含心疼。
尋生似乎感受到了五條悟的情緒變化,再次摩挲了幾下少年乾燥而溫暖的手心,像是在寬慰。
“笨蛋。”
五條悟用另一隻手的指尖輕點尋生的眉心,吐出兩個字音。
明明很疼了,卻反過來安慰他,真是個傻子。
這時候尋生就應該乖乖躺在他懷裡撒嬌喊疼才是,總是忍著,也很不好受吧?
以後的尋生可會撒嬌了。
尋生微不可察地輕哼了一聲,仿佛在控訴五條悟怎麼能這麼說他呢?
五條悟沒好氣地捏了一把尋生的臉頰。
源信歎了口氣,“最重要的是,尋生施主必須儘快恢複自己的力量。”
不然誦讀經文驅除“詛咒”時,相當於是在祓除跗骨之蟲,那種剔骨的疼痛可是很難忍受的。
五條悟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這件事刻不容緩。
“那家夥真叫人作嘔。”
心思肮臟得他都要吐出來了。
可真下的去手啊!
因為羂索從撿到尋生的那一刻起就沒將尋生當做個體的存在、當做他的學生來對待,而是將自家惡龍看作為咒靈那樣的存在,骨子裡就是帶著蔑視的,說不定還悄咪咪在心底嘲笑過尋生,所以,傷害起來也毫不在意,或者說,尋生隻是羂索的觀察品,達標了就可以檢驗成果了。
越想越生氣。
五條悟緊緊攥起拳頭,指關節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修剪圓潤的指甲死死壓進了手心的軟肉裡,顧及到尋生還在場,他深吸了一口氣,調解自己浮躁不已的情緒,免得叫尋生擔心。
天元歎了口氣,她自然也不忍心曾經活潑的尋生變成如今這副焉了吧唧的模樣。
“前期暫時用我的結界術封印一段時間,不然感染到其他人身上就不好了,五條君,你布下的封印術大概能穩定多久?”
天元能一眼看出五條悟設下的封印很正常,說到底,結界術和封印術也是有共通之處的,更何況天元的結界術水平是天花板級彆的存在,並且在未來一千多年都沒人能超越。
五條悟:“……十五天左右。”
“那在下再施加一層結界,更為穩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