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鷺?是那天那個人嗎?”尋生用氣音詢問。
他好像聽那個叫藤原賴通的家夥這麼稱呼破開結界闖入他院子的女人。
五條悟用同樣低的音量回答:“應該是。”
尋生將那些護衛的話一一聽進耳朵裡,看來藤原家確實險些慘遭滿門屠殺,可能是內訌還是彆的什麼,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彆人家的事關他什麼事。
“悟君,他們走了。”
等到耳畔最後隻剩下寒風吹過紫藤花樹的簌簌聲,尋生才小聲提醒。
“我們走。”
五條悟攥緊尋生的手腕,憑著“六眼”,避開了藤原北家不少結界和觸發性法陣。
一人一龍愈發深入藤氏腹地。
“往那邊。”尋生憑感覺指。
五條沒有懷疑,隻是看著數十米開外——滿是詛咒氣息的地方沉思了一瞬,不同於以往見過的混亂狀態,反而相當得平和,像是被什麼東西鎮壓了一般。
“怎麼了?悟君。”
“沒什麼!那地方詛咒貌似很多啊!”
藤原家是在那裡養了個咒靈窩嗎?
……
事實證明,藤原北家還真在那裡養了個咒靈窩。
他們不知道走到了藤原北家哪一個區域,通道周圍是繪滿各式黑色紋路、貼著各種鎮符的厚重石壁,天青色的火焰在兩邊的內置燈盞裡幽幽燃燒,給周遭的景象渲染上一層詭異的色彩。
地麵表層好像裹了一層凝固的血液,踩上去有點滯澀。
一進入這裡,五條悟能夠明顯感受到自身咒力在四肢百骸內流轉的速度放緩了不少,但不妨礙他中性無下限術式的施展,看來這些玩意兒能夠妨礙咒力的調動,從而壓製術式的使用。
不過這種程度……
對他而言作用並不大。
注意到惡龍撇過頭乾嘔了一下,五條悟貼心地給尋生遞上一塊手帕。
這裡的味道可以一點都說不上好聞,四周全都是不知道人類、咒靈、還是妖怪的血液,力量體係很繁雜,好像還有神道那邊的氣息。
尋生捂著口鼻,滿臉嫌棄,他又嘔了兩聲,屏住自己的呼吸,喉間泛酸,悶聲悶氣道:“悟君,我們趕緊拿完東西走。”
他都不想要他那顆乳牙了。
竟然被放到了這種地方來。
它臟了。
但來都來了。
總不能白來一趟吧?
五條悟嗯了一聲,沒有開口說話。
他也不是很想吸入這裡的空氣。
攬著尋生的腰,“六眼”源源不斷搜集信息,確定前麵是一條通往地下的筆直隧道,並且沒什麼咒術師看守,便發動術式,幾個短距離瞬移,很快就到達了最底層。
“砰——”
身旁傳來撞擊鐵柵欄的動靜,還有鎖鏈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響,尋生下意識往五條悟那邊縮了縮,緊緊抱住少年勁瘦的腰。
“沒事,一隻咒靈罷了。”
五條悟掃了兩眼被困在咒枷之中的長蟲型咒靈。
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到人類的緣故,咒靈看起來異常渴望得到血肉,幾百雙眼睛發著紅光,粘稠的涎液滴答滴答落在地麵上,腐蝕出一個個坑洞,像是要將他和尋生吞吃入腹,卻表現得不是很激動。
確實有些家族會在家裡專門建造一個飼養咒靈的密室,將沒有咒術天賦亦或者是違反家族規定的族人丟入其中,任由其自生自滅,若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那即便死了也沒有人會為傷心。
禪院家不就是這樣嗎?
論哪家對禪院家最為了解,那必然是他們五條家,什麼辛秘他們都知道。
原先他們家也有這種密室,但裡麵的那些咒靈在他七歲那年被他全部弄死了,之後便再也沒啟用那間懲處室。
藤原北家這個,目測也關了有數百隻。
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天,他就發現平安時期的咒靈和詛咒師都比現代的要凶殘得多,不愧是曆史上的咒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