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澤對椒丘的行為很是不解。
他扶持著虛弱的同僚,問道:“椒丘,你這是為什麼?”
明明這是拿下呼雷的大好機會。此時一鼓作氣將他緝拿歸案,這場亂局完全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一樣。
椒丘苦笑一聲。
如果不是為了救治飛霄的月狂,他才不會理會那頭老狼的死活呢。
但貘澤的疑問可以等會兒再解開,可林店主憑什麼和自己共情?
某種意義上說,自己可是在借著公事徇私啊。
可為了多年夙願,他隻得硬著頭皮去嘗試說服林爍。
但椒丘沒想到的是,林爍已經明白了椒丘的想法。
對於這位醫士來說,呼雷最好死在飛霄手裡,也必須死在飛霄手裡。
如果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呼雷要麼死,要麼重新回到幽囚獄成為永世囚徒。
那飛霄的月狂病症,就再沒有希望解決了。
某種角度上說,他並不是天擊將軍的幕僚,而僅僅是受邀於病患的醫士。
想通了這一層,林爍停住了腳步。
雖然直接把呼雷擒住,然後把它的心臟裝進食盒打包送給飛霄更有效率。
但林爍並不想截胡椒丘的功勞。
尤其這還是椒丘以身入局,因勢利導,以性命為賭注搏來的結果。
“好吧,我不會直接乾掉他,但會一直跟著他。一旦他有死在其他人手中的風險的話……”
林爍眼中寒光一閃:“我會讓呼雷死得更快一些,保證赤月落到最需要它的人手上。”
“?”椒丘聽到這番話,微微有些愣神。
聽他的意思,好像不僅全盤采納了自己的想法,甚至還要更進一步,為這個計劃保駕護航?
可問題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更沒有來得及求情呢吧?
這你就明白了?
自己的想法這麼明顯嗎?
這一瞬間,他開始懷疑起了呼雷有沒有中自己的拳套。
不過椒丘也沒有理由拒絕林爍,他勉強拱了拱手:“椒丘無用,手無縛雞之力,難以打開局麵,後麵的一切皆要依仗林店主了。”
“好說。”林爍點點頭,轉而對扶持著椒丘的貘澤道:“幽香綺羅仙品,帶來了嗎?”
貘澤一臉懵逼地看著兩人。
不是,難道你們兩個剛才用意念交流過什麼嗎?
怎麼忽然就站在一條戰線上了?
煮熟的呼雷,這就讓他跑了?
他很想如此質問兩人一番,但直覺告訴他,那樣可能會顯得他很呆。
於是,他冷酷著臉,扮作與兩人在同一頻道上的樣子道:“帶了。”
貘澤伸手掏出一朵潔白的花骨朵。
看到這種情況,椒丘一臉肉疼:“我說貘澤,你直接把花從花萼上給擰下來了?”
貘澤理所當然地道:“要不然呢?難道我要抱著一個花盆暗中尋找你?”
“呃……”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椒丘沉默著閉上了眼睛,來自同僚的精神打擊,讓他捂著心臟的手更用了幾分力。
罷了,希望幽香綺羅仙品生命力足夠強悍,還能再長出來吧。
嘖,怎麼想都有些困難啊。
林爍眼看經曆著生理心理雙重折磨的椒丘奄奄一息,立時催促貘澤:“快啊,把花給他服下。”
他伸出一根手指,轉而問道:“椒大夫,你的眼睛還看得見嗎?這是幾啊?”
椒丘看著他的眼神中,有種彆樣的憤怒:“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