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娟
背鍋的扣錢,罪魁禍首反倒升官。
其他人同樣感到驚詫,以至於鴉雀無聲了半秒,直到主管咳嗽一聲,才反應過來圍上去祝賀。
縱使荒謬,卻又在意料之中。
應倪坐在原地沒動,自顧自乾著活。
從上次背鍋事件後,她和喬娟的關係可謂是水火不容。喬娟路過必翻白眼,應倪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隻是礙於她是關係戶,她需要這份工作,麵對挑釁時,閉緊嘴默念我不生氣,我一點也不生氣。
下午喬娟請大家喝茶,唯獨沒有應倪的份。
大家坐成一圈閒談。
員工A咬了一口芒果千層,還沒嚼,眼睛就冒星光,“好好吃!喬組長哪兒買的?”
或許是提前知曉升職,喬娟今天打扮得非常都市麗人,白色襯衫配包臀裙,妝容精致,絲巾打得一絲不苟。
她端著杯冰美式靠在工位的擋板上,笑著說:“好吃我明天繼續點。”
同事B抓住時機開口:“sweet的甜品很貴的,這麼一小塊要大幾十,平時我都舍不得買,喬組長太破費了。”
喬娟笑意盈盈:“比起前段時間大家對我的幫助,這點東西算不上什麼。”
說完掃視一圈,視線停在背對她們坐著的應倪身上,拔高了點音量。
“我是一個特彆感恩的人,不管是誰,隻要幫過我,我絕對記得一清二楚。”
最後四個字是咬著重音說出來的。
大家循著她的視線看去,眼觀鼻鼻觀心,自然知道什麼意思。
那天之後,應倪就被孤立了。
連老實話多的小文主動將工位換到了另外一邊。
大家有意無意的針對,所有的工作都扔她身上,加班次數越來越多。
應倪化身忍者神龜,忍了又忍。
星期四下午,應倪正在為醫藥費的事抓耳撓腮。
反扣在鼠標旁的手機嗡嗡震了兩下,以為是崔繳費短信,沒搭理,過了幾分鐘,又響了,她煩躁地抓起。
陳桉:【耳釘找到了】
陳桉:【你來拿還是我送過來】
……
陳桉:【方便接微信電話嗎?】
沒回,陳桉直接call了過來。
應倪不想接,正準備掛掉時,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她背上。
痛得她悶哼一聲,手機從指間滑落。
“工作時間不回消息你乾嘛呢!”喬娟站在一步遠處叉腰大吼。
大家紛紛看過來,屏氣凝神。
外麵的天陰沉沉的,預示著暴雨即將來臨。
應倪撿起鼠標,因為痛而駝著背,她莫名其妙地看著喬娟:“發什麼瘋?早上出門沒吃藥?”
喬娟被捧慣了,哪在大庭廣眾下受過這樣的陰陽怪氣。
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應倪反手撫背減輕疼痛,“我說你有病治病。”
喬娟的臉色逐漸難看,她又補了一句:“多吃點吃藥也行。”
喬娟:“你罵我!?”
“恩,癲婆。”
手上的單子還沒打完,應倪身心舒暢地坐下,隻是屁股剛接觸板凳,肩膀被人扯住。
一回頭,貼滿碎鑽的延長甲朝她伸來。
尖尖的,在光線下顯得透明發白,化作女人掐架的利器。
應倪的童年是在一個家屬院長大,院裡小孩子多,常常放了學約著一起丟沙包爬樹捉螞蚱。她一邊喜歡和大家玩,一邊性格傲,總愛吵吵。
由於嘴巴毒,男孩兒們都吵不過她。吵不過就動手。
應倪細皮嫩肉,小小一隻,每次隻有挨揍哭鼻子的份。被欺負得忍無可忍後,便纏著林蓉苑去學散打。
一周隻上一次課,但非常有成效,不到兩個學期,應倪掐架能力飆升,打遍大院無敵手。
不過女人打架和男人打架完全不同。男人是拳頭揮來真
打,女人愛抓愛撓愛咬。
應倪沒有長指甲,也沒有當狗的習慣,三兩下,就把本就瘦弱的喬娟抱摔在地上。
眾人見狀圍過去,一邊拉喬娟一邊問有沒有事。
喬娟賴在地上不起來,兩條腿不雅觀地敞著,兩手捂著嚎哭:“嗚嗚——好疼——屁股好疼——”
應倪揩了一把下顎被喬娟抓出的血,撈起落在板凳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就頓住了。
因為通話時長繼續走著。
五分二十八秒。
她倆對罵到動手結束的整個時間段。
對麵似乎從微喘的呼吸聲裡聽出她拿起了手機。
“打架了?“
應倪踢開椅子坐下,扯嘴角:“和誰打,和你打麼。”
對麵緘默了半秒才說:“隻是問問,沒彆的意思。”
又頓了頓,聽嗓音像是有點不高興:“說話不要這麼嗆。”
“嗯嗯。”應倪敷衍著回頭看了一眼,喬娟被人抱著去醫務室了。
陳桉說:“耳釘還要嗎?”
應倪:“廢話。”
陳桉:“……”
想到接下來要麵臨的問題,她沉沉吐出一口氣,“先放著,我改天過來拿。”
陳桉問:“就今天吧。”
應倪沒說話。
陳桉:“下來吧。”
應倪:“嗯?”
“我在你公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