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物而已,確實沒必要因此落人口實。
“咱們不是要多開幾家酒樓嗎,咱們本錢不夠,就拉大哥二哥他們入夥呀,按入夥本錢來分配紅利就是了。”
走到靜軒時,林燕娘已有應對之策了,笑眯眯地提議起來。
“這多不好意思。”雲靖寧有些尷尬。
以往大家都是各賺各的,如今他們沒錢就拖兄弟們入夥,擺明拉讚助,讓兄弟們施舍他?
“該尷尬的是你娘,不是你,便是傳出去大家也是心裡有數吧,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燕娘卻撇嘴不屑地道。
雲靖寧便無法反駁了。
誰敢相信,他過往的錢都捏在母親手中,如今他是京城裡最窮的二品官了吧。
晚上他們正在海棠苑吃飯,雲六就跑了過來,把雲靖寧拉到了外頭才悄聲說起清風堂那邊的事兒。
因為蕙春郡主回來了,清風堂便擺了家宴,因為雲靖寧說晚上不過來,也就沒人再過來喊他們。
席中本來氣氛還算和樂,結果就因老侯夫人提及按雲家祖規,兒女成親、出嫁,原本屬於他們的那份產業就要交出來給他們。
如今雲靖寧成親已一年多,過往產業也一直在蕙春郡主手中。
因為雲靖寧常年在外,因而獲利一事也都掌控在蕙春郡主手中,雲靖寧拿到手的現錢雖也不少,但與他的產業相比便是九牛一毛了。
如今雲靖寧兒子都有四個月了,這份產業自然也要交出來。
誰知蕙春郡主一聽也不辯解,在席上就裝頭暈,被幾個婆子扶走了。
什麼態度都沒給,立刻就讓人請禦醫。
老侯夫人也氣得差點拍桌子,最後黑著臉走了,一頓飯就這麼沒人吃得下了。
雲六說完清風堂那邊的事情,擔憂地看著三哥,頭一回覺得三哥是真可憐,而他做為親弟弟,也有些擔心自己的將來。
“三哥,等你回北關時,我也同你去,不找到媳婦兒我就不回京了。”雲六憂心忡忡地嘀咕。
“你去求父親,讓他找個合適時機向皇上求一道旨意,你將來的親事你自己作主,以免將來發生我這樣的慘劇。”
雲靖寧見小六才十二歲就已經在為自己十年後的事情憂慮,不由無奈,也理解這份心情,因為他就是母親強製性格下的受害者。
因而他給指了點路,雲六一聽覺得有道理,頓時就要走。
至於擔心三哥?好像三哥也沒氣急敗壞,看來都在意料之中了。
“急什麼,你幫我去稟明祖母,我的產業不要了,母親喜歡就給母親吧,她要一輩子花得光也是她的能耐,若花不光也給不到外人去。”
“然後你找大哥和二哥,就說我打算開幾十家酒樓,問他們要不要入夥,還有你和老五,若是想參加就拿成本出來入夥。”
“等我傷好就尋鋪子招管事了,過時不侯。想觀望的也儘可觀望,不過等開張後,恕我不會再增加合夥人了。”
“當然,不想入夥手頭又有閒錢的,可以借給我做本錢,三年、五年、十年為期合理償還。”
雲靖寧和林燕娘因為合夥一事,回來後又仔細商量了一下。
林燕娘也指出了分成比例,是按入股比例來算的,管理權在他們手中,其他人不用管,虧贏共擔。
聽了媳婦兒說的帳目和風險、成本和人事各方麵的問題,雲靖寧也覺得前期完全可以借機生蛋。
一個是借入夥人的財力打開局麵,一個是保守向的借錢,到時算利息。
雲六聽得先是神情愣愣,反應過來便有些激動,連忙往身上掏:“三哥三哥!我入夥!我全部身家都入夥!”
“少於一萬兩免談!”雲靖寧見他在身上掏錢袋子頓時黑了臉,幾兩幾十兩的就彆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哦。”雲六頓時泄氣了,突然又有了主意,就要往外跑,“我去找爹想辦法!”
有三哥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將來他娶媳婦兒了也這麼慘,他沒三哥本事,怕到時會更慘。
還是早點傍著三哥這棵大樹好乘涼,給自己賺點媳婦本。
“給我把話都帶過去!”見小弟急喳喳的,雲靖寧連忙叮囑了一聲。
“知道啦!”雲六擺了擺手,懶得走門,直接爬海棠苑的牆頭跳出去了。
……
當晚大家就都知道了雲靖寧的意思,以及入夥開酒樓的事兒。
雖然都是有產業的人,對開酒樓興致不大,但現在情況不同,這是在支持雲三啊。
放棄了自己的產業,一窮二白、白手起家,這時候想到拉人入夥已是最好的辦法了。
當晚,雲靖揚和雲靖威就過來了。
“這十萬兩是爹借給你做本錢的,他說他就不入夥了,到時收你三分利息,十年後等他致仕了也能有個零花錢。”
“這是祖父的私房錢五萬兩,也是借給你做本錢的,讓你好生賺錢,讓他以後啥也不乾就數錢玩兒……”
“這是我的十萬兩入夥錢,萬一虧了就不找你討了,若是賺了,記得親兄弟明算帳,紅利一個子兒也不能少我的。”
雲靖揚拿出一疊千兩麵額的銀票,當麵數清後交給弟弟。
一共二十五萬兩銀票。
雲靖寧心中感激,連忙答應了,又看向雲靖威,笑問:“二哥是借還是入夥?”
“當然入夥。”雲靖威笑眯眯地,也拿了十五萬兩出來。
“我爹也不入夥,是借給你的,五萬兩,說法和大伯一樣,這是我的十萬兩,也和大哥一樣。”
轉眼就是二十萬兩借款、二十萬兩入夥,雲靖寧再算算自己的,暫時買二十間酒樓經營起來應是夠了。
酒樓不比乾貨鋪,主要花費在鋪麵和食材、酒水的成本上,工錢成本反而少多了。
而且不用大量存貨,可以邊經營邊存貨,主要是貨物流通而流水多。
但日常經營能穩住日常開支的流通,隻要維持一個月的支出流水穩定就足矣。
這也是林燕娘開口隻說開酒樓,而不是開彆的鋪子的原因。
既然收了哥哥們的入夥錢,雲靖寧還是把這優勢說了一遍。
又說他們原本就有在各地開酒樓的打算,隻是沒想到母親扣著他的產業和積蓄不給,才一下沒了本錢。
他們從出北關就一路投宿、吃酒樓。
每到一處必吃當地特色及招牌菜,從不計較花費多高,除了先培養林家人錦衣玉食的認知,也是林燕娘要尋商機。
到了京城還沒去市井逛過,但府中宴席皆為名菜、大餐,自然也是長了見識的,林燕娘打算自己做幾道菜出來。
不計名貴,但求特色,另外,把北關經營的酒樓那一套也搬到京城來。
京城太大,他們可以在東、南、西、北四方各開一家連鎖,方便更快覆蓋到全城消費訂單。
兄弟幾個聽了自也有了期待的興致,正說著話,雲五雲六雲七都跑來了。
他們三個人竟然湊齊了一萬兩。
“三哥,我們三人合夥再跟你合夥。”雲六一臉得意地解釋。
因為雲靖寧說沒有一萬兩免談,他們單個入夥肯定沒有這個數,於是自己先湊,等分紅之後他們自個兒再來分紅。
“母親說,人家的嫁妝都在這裡了,三哥你可彆把人家的嫁妝虧了。”雲七昂著小腦袋,一臉傲嬌地說。
“嗬嗬,這就愁嫁妝啦。”雲靖寧好笑地看著小妹妹,“有哥哥們在這兒呢,等小七兒出嫁時,必是十裡紅妝!”
一句話把雲七說得眉開眼笑、歡喜不已。
幾人又聊了半天,等林燕娘抱著孩子從海棠苑回來時,這才離開。
當晚雲靖寧把錢都交給了林燕娘收著,林燕娘就要讓人拿來她的帳冊箱子。
裡邊已有不少記錄冊子,有的是沿途花費明細、有的是買禮明細、有的是收禮、送禮明細。
這些都隻能算是他們的家帳,她拿出一本空冊子,將本錢一一登帳,再讓雲靖寧把他們自己現在能投入的現銀也拿出來。
結果雲靖寧也隻拿出了十萬兩。
“初期用不上這麼多,不需要投入太多,拉著大哥和二哥就夠了,等生意好起來再投入時,咱們也能多些本錢了。”
這就是掌管理權的好處,也是借雞生蛋的另一妙處。
大家都不缺錢,投入不過是在幫他,又不是真的都指著他這兒出利益,大哥和二哥後期肯定不會繼續投入的,說不定等他站穩腳跟後,還會退夥。
因而,就目前五十萬兩,足以打開局麵了,接下來隻要去盤鋪以及招人手。
第二天,雲靖寧不方便出門,就派出了雲霽和秦湛,他和嶽父在家開始算各種人工開支,需要多少人手,都要優先張羅起來。
完成一間酒樓所有預算之後,再依樣複製便可。
等京城生意穩定下來,再向其他州縣複製,就算真正打開局麵了。
直到六月十二,孩子滿了四個月後,雲靖寧才去上朝。
而這些天裡,蕙春郡主都沒有再出瓊玉院一步,給老侯夫人的稟報就是病了。
這是單方麵拒絕談雲靖寧產業之事,不說給、不說不給,就這麼拒絕談。
她這行為自然激怒了雲軍侯,若不是雲靖寧主動放棄,當晚就會再吵一架。
但近日他都歇在霜華堂,即使瓊玉院就在隔壁一牆之隔,他也沒回去過。
雲靖寧做為鎮北將軍,北關無戰事,他隻是例行上朝,並不需要去哪家衙門,也不能過問京城防務。
但京南大營是他大哥在管,因而閒時也會跑去逛逛,雲五雲六和林燦林傑、周清周揚,也跟著去逛了兩回。
待秋涼時,林燕娘也帶了孩子去見了世麵。
雲靖寧將孩子綁在懷中,再與林燕娘並騎悠閒地策馬在京南大營廣闊的馬場上。
“當初我就說過,要帶你一路放馬江湖,自由自在。”
雲靖寧放慢了速度,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摟著綁在懷中的孩子,眉眼含笑地看向身側馬背上的紅衣女子。
曾經的小獵女,如今到有幾分女將的灑脫風采了。
有今天這樣的日子,林燕娘自是如願的。
她開心地點著頭,這也是她夢中想要的生活,曾經以為要很艱難才能達到,沒想到撿了個將軍回來,就輕而易舉實現了。
他們在馬場上慢慢溜達了一圈兒才回,因為帶著孩子,自然是不能恣意奔跑的,孩子會承受不住。
但不愧是將軍之子,四個月的雲安昊絲毫不懼地窩在爹爹懷中,不哭不鬨好像還很高興。
去過京南馬場之後,林燕娘就投入了京城開鋪的忙碌之中。
雖然她沒有再出府去,但請來的管事、掌櫃們,卻都是前來拜見過將軍夫人的。
有軍侯府在後頭撐腰,大家都激動榮幸得很,也會努力表現,將酒樓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生意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