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真追妻之路1(1 / 2)

耳畔是車軲轆轉動發出的聲響, 隨著馬車的顛簸,溫亭晚醒來時隻覺被震得難受,渾身骨頭跟散架了一般,胃裡翻江倒海的一陣。

“習語, 我好難受。”她捂著胸口, 下意識道。

馬車沒有停, 卻有一個小盆被遞到了她的麵前, 溫亭晚攀著盆沿瘋狂嘔吐起來。

待她吐完了, 眼底又出現了一杯泛著氤氳熱氣的茶水, 她想也未想接過來,用了半杯漱口,剩下半杯喝進肚子裡才算好受了些。

待神思回轉,昏迷前的種種場景悉數湧入腦海, 溫亭晚怔愣在那裡,頓覺脊背發寒,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緩緩抬眸, 看清眼前的一張笑臉後,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滿目驚恐,捂住小腹,往後縮了縮。

“你……”她的聲兒都在打顫,“你不是死了嗎?”

眼前的男人輕笑了一聲,那雙琥珀色的瞳眸好看得耀眼, “什麼死, 我怎麼會死呢!”

溫亭晚記得這個男人,她曾在宮門口見過他一回,因為他過於出眾的美貌而對他記憶頗深, 她依稀記得此人名為崔桓。

“你是崔桓?你是夏國使臣團的人,可……” 她拽緊了自己的衣衫,“可他們都死了,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溫亭晚咬了咬下唇,萬般猜測從她腦海中劃過,她以警惕的姿態看向他,“不對,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詐死,又為何要將我綁來?”

男人絲毫不理會她的慌亂,慢條斯理地從車廂中間的小桌上端起一盤糕點給她,“你不餓嗎?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溫亭晚並不接,反狠狠瞪著他,“你到底要乾什麼!”

“我叫呼延卓。”男人不在意地將糕點收回去,自己拈了一塊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呼延卓……

呼延!

“呼延是夏國的國姓,你是夏國皇室的人?”溫亭晚杏眸微張,“我與你根本不相熟,你緣何要抓我?”

呼延卓隻淡淡道:“因為你對我有用。”

有用?她怎會對他有用呢?

她秀眉微顰,思量半晌隻想到一種可能,她試探道:“你想拿我當人質,威脅大驍嗎?”

但這種可能太經不起推敲,若隻是當人質,為何要選她,她又能有多大的價值。何況夏國使臣團儘數毒發身亡,根本沒人知道她是被夏國人帶走的。

呼延卓不答。

“放我回去,我可是大驍的太子妃!”溫亭晚強忍住雙手的顫抖,試圖平心靜氣道,“你抓了我,能有什麼好處,我一旦失蹤,官府定會徹查此事,你覺得你能帶我逃多久!”

“太子妃?”呼延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放心,他們很快就會忘了你,想必你那位太子殿下不久之後便會興高采烈地迎娶一位新的正妃。”

他這一番話,令溫亭晚莫名生出幾分不安,“你在胡說什麼!”

呼延卓自顧自靠著車壁閉眼小憩。

溫亭晚抬手緩緩掀開車簾,看見外頭被冰雪包圍的樹林荒地,心下驚了一驚,她竟已離開了京城!且據呼延卓所說,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時也不知駛離了京城多遠。

“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大夏。”呼延卓雖然閉著眼,卻似乎能察覺到她的心思,“彆想著逃跑,你逃不掉的,更何況你還懷著孩子,能跑多遠。”

溫亭晚聞言一怔,將探出車窗的手緩緩伸回來,覆上她凸起的小腹,腹中的孩子似乎感應到她,動了一下。

車窗外陌生的風景飛快地後退,溫亭晚鼻尖泛酸,從未感到如此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

呼延卓似是睡著了,始終安靜得閉著眼,溫亭晚縮在一角,默默整理了思緒。

她知道此時她的慌亂與害怕根本毫無用處,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至少呼延卓似乎並無害她性命的意思。

馬車接連在路上駛了兩日,呼延卓一直將她困在馬車之上,不讓她下車,還派了個叫阿蘭的小姑娘來伺候她。

溫亭晚想使方便的借口都沒有用,可除了不能下車之外,她提出各種無理取鬨的要求,呼延卓都會派人滿足她。

若不是知曉自己如今囚徒的處境,她怕是會產生錯覺,認為自己是被呼延卓請來的貴賓。

直到第四日,車簾忽得被人拉開,呼延卓丟進來一套衣裙和一頂幕籬,冷冷道:“穿上,下車。”

溫亭晚瞥了一眼那身衣裙,便見阿蘭上車來,“夫人,奴婢伺候您穿衣。”

“我們到哪兒了?”溫亭晚透過車窗,往四下張望。

“快到平寧府了。”阿蘭答,“前頭有個茶攤,主子說在那兒歇歇腳。”

平寧府!離夏國已不遠了!

溫亭晚佯作淡然地點點頭,手卻悄悄摸到腰間,握了握上頭係著的香囊。

她換上一身質樸的衣裙,披上披風,戴上幕籬,白色的透紗羅垂落,幾乎遮蔽了全身。

阿蘭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在呼延卓對麵的長凳上坐下。隔著若隱若現的紗羅,溫亭晚不動聲色將周遭的人事物都細細觀察了一遍。

“客官,您的茶。”夥計端上茶碗,順帶好奇地打量了溫亭晚一眼。

溫亭晚見狀,似是無意般抬手微微掀簾,露出姣好的半張側臉來,正欲離開的夥計眸中露出驚豔之色,當場怔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離開。

“我腹中不適,想去解手。”溫亭晚突然道。

呼延卓淡淡地覷了她一眼,“去車上。”

她斷然拒絕:“我不願去車上,車上會留味道,我已忍了好幾日了。”

呼延卓蹙眉似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強忍下怒意,努力平心靜氣道:“讓阿蘭陪你一起去,外頭天寒地凍,而且是荒野之間,我怕你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