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大結局(2 / 2)

乍一聽到“湫兒”二字,溫亭澤愣了愣。

在軍營時,林氏時常寄信來,字裡行間總是提到賀槿湫,開始時溫亭澤也不過隻是隨意瞥過,可日子久了,再來信時,他總會不自覺先看有關賀槿湫的那段,看著看著,便忍不住會心一笑。

“她還好嗎?”溫亭澤問道。

“好著呢。”林氏笑了笑,“這都將近一年未見了,還不快去看看你媳婦。”

溫亭澤硬著頭皮,往從前住的院子而去,可不知為何越來越緊張,甚至掌心都冒出冷汗來。

雖一年未見,可通過那些信件,有關賀槿湫的消息,他卻幾乎都沒落下。故而也知道,他不在的時候,賀槿湫是如何代他侍奉溫家二老的。

不管是溫亭晚“死”的時候,還是他失蹤的時候,都是賀槿湫在安慰林氏和溫留長,甚至在溫家大難臨頭的時候,都沒有選擇逃走。

溫亭澤揣著心思,低著頭剛跨過門檻,便有一人冒冒失失地衝了出來,兩人撞在一塊兒,見那人往後摔去,溫亭澤下意識拉了她一把,直接令那人撲進了他的懷裡。

“鼻子好疼,你的胸怎麼硬得跟石頭一樣啊。”

溫亭澤垂眸,那人也恰好哀怨地抬眼看過來。

一張臉玲瓏小巧,還不及他的手掌大,眉若遠黛,唇似櫻桃,一雙瀲灩美眸淚汪汪的透著委屈。

她身段姣好,凹凸有致,鵝黃色的短夾襖下,能看到羅裙裹住的小腰盈盈一握。

他總覺得這張臉十分熟悉,可一時怎麼也想不起這人是誰。

“姑娘,姑娘,你跑慢些!”後頭一人氣喘籲籲地跑上來,恰是賀槿湫的貼身侍女梅兒。

她看到溫亭澤頓時愣住了,“姑,姑爺,你回來了!”

姑爺?難不成……

溫亭澤雙眸微張,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實在無法將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與曾經的賀槿湫聯係在一起。

“看什麼看。”賀槿湫被盯得發毛,沒好氣道,“你回來換衣裳的?那你換吧,我都要餓死了,先去正廳等你。”

賀槿湫快步離開,留下溫亭澤在原地依舊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

“姑爺是不是認不出我家姑娘了,我家姑娘自打來了溫家,便不似從前那般整日隻知吃睡了,跟著溫夫人繡花做菜,上山拜佛,便慢慢瘦了下來。”小梅靠近一步,忍不住打趣道,“姑爺,我家姑娘如今可美?”

溫亭澤懵懵地點了兩下頭,隨即反應了過來,他尷尬地掩鼻輕咳兩聲道:“瘦點好,瘦點好……”

見溫亭澤腳步飄飄然地走進屋去,小梅不由得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口是心非!

她不知溫亭澤其實已經在發愁了,他和賀槿湫曾經約好成親兩年便和離的,如今已經過去一年了,他突然有點不想和離了。

更嚴重的問題是,他怎麼告訴賀槿湫,當初他說他喜歡男人其實是騙她的!

溫亭澤這廂正在苦惱,溫亭晚那兒聽到小太監通傳的話,也是猶豫不決。

她沒有想到,被廢後打入冷宮的皇後突然提出要見她。

兩個月前,安國公及一眾黨羽在午門被斬首示眾,安國公府的其餘家眷都被流放至荒無人煙的北境。

至於皇後,念及幾十年的夫妻情誼,皇帝終究還是手下留情,隻廢了她的後位,將她終身幽禁在了冷宮之中。

宮裡人都道皇後瘋了,夜半時分總愛抱著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哼著小曲兒,喊著夭折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名字。

溫亭晚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前往冷宮。

秋日本就蕭瑟,可淒寒寂靜的冷宮似乎又將這清瑟的氛圍放大了數倍,秋風卷著落葉撲在了溫亭晚的腳下,她抬頭便見皇後坐在屋外,怔愣地看著院中那株銀杏。

“母後。”溫亭晚衝她微微施禮。

“你來了。”皇後自嘲地笑了笑,“大抵也隻有你還會叫我母後了吧。”

“母後找臣妾來所謂何事?”溫亭晚直截了當道。

皇後指了指眼前的黃澄澄的銀杏樹,眸光溫柔,“我第一次遇見陛下的時候,也是在這般美的銀杏樹下。那時,我也做過很多舉案齊眉,伉儷情深的美好的夢,初初嫁給陛下的時候,也確實渡過了那樣的時光,隻是……”

她勾唇泛起一絲淒涼的笑,“太短暫了!不久,我便眼看著陛下的身邊出現越來越多的女人,他來我的房中的時間也越發少了。我知道,陛下縱然流連於那些女人之間,看似雨露均沾,可他最愛的卻仍是敬妃,青梅竹馬的情誼終究不同。”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終究不能將所有的愛都給敬妃一人,我嫉妒敬妃,便想毀掉她,想讓陛下厭惡她。我一次次激起敬妃心中的妒意,慫恿她,借她的手弄死後宮那些女人們肚子裡的賤種。”

皇後忽得止不住大笑了兩聲,淚眼卻隨著笑聲簌簌而下,“可是,不管敬妃怎麼做,陛下都無動於衷,我甚至親手將證據擺在了陛下的眼前,可他依舊對敬妃寵愛有加。我這才明白,除了敬妃,所有女人在陛下眼中都不值一提。他表麵上器重安國公府,也從來給足我皇後的體麵,可實則這麼多年處心積慮,隻為徹底將我和安國公府鏟除。”

聽皇後說了那麼多,溫亭晚卻仍然不為所動。

可憐之人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路。

可無論她是可憐還是可悲,都無法成為她這麼多年來,害死無數無辜生命的借口。

“母後若是想說這些,恐怕臣妾難以與您共情,臣妾告辭了。”

溫亭晚乾淨利落地轉身,方走了兩步,便聽皇後低吼道:“你以為你如今得到了太子的寵愛,就能高枕無憂了嗎?男人都是薄情種,皇家的男人更是,你拿什麼保證,溫家就不會成為下一個安國公府呢!”

溫亭晚的腳步滯了滯,她抿唇沉默了片刻,依然頭也不回地往冷宮外走去。

身後是皇後放肆譏諷且瘋狂的笑聲。

兩個時辰以後,宮人傳來消息。

皇後死了,就吊死在那顆燦若黃金美不勝收的銀杏樹下。

吊死,那模樣應該很不大好看吧……

聽到這個消息,溫亭晚腦中隻閃過這麼一個想法。

晚間,景詹來的時候,溫亭晚正坐在榻上縫製景毅的小衫,他隻看了一眼,便知她心緒不安,因溫亭晚繡工精湛,可那小衫的針腳卻亂了。

“在想什麼?”景詹拿走她手中的小衫,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

溫亭晚低落地搖了搖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臣妾隻是有些累了……”

“我聽說你今日去見了她。”景詹問。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皇後。

“嗯。”溫亭晚輕聲應道,忽得伸手纏住景詹的脖頸,低首吻下去,她的吻很青澀,頗有些不得其法。

景詹讓她磨了一會兒,才扣住她的腦袋教她什麼才叫真正的親吻。

待分開時,溫亭晚雙頰泛紅,低低輕喘著,她毫不客氣地去拉景詹的衣襟,卻被景詹攔住了。

溫亭晚今夜的主動讓景詹有些不適應,不由得蹙眉猜想起來,“可是她對你說了什麼?”

溫亭晚不言,隻是掙開景詹的手,繼續去扯他的衣衫。景詹不知溫亭晚白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再次躲過去,一把將溫亭晚橫抱起來,放在了床榻上,為她蓋好衾被。

“你身子還未好全,這些事尚且不急。”他柔聲對她道。

溫亭晚頗有些氣惱地看向景詹,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月來,太子就是不肯碰她。明明他的傷已經好了,她生下景毅也已七個多月了,怎麼可能還未恢複完全。

好幾個夜裡,兩人抱在一起兒,她不是感受不到太子的渴望。他們雖偶爾也會做親密的事,可太子卻始終不肯到最後一步,每次都說還不到時候。

“殿下是不是嫌棄臣妾了?”溫亭晚嘟起嘴,委屈地看向她。

“彆想有的沒的。”景詹在她額上點了點,無奈道。

“你就是嫌棄臣妾了。”溫亭晚氣呼呼地背過身去不理他。

景詹輕柔摸了摸溫亭晚的頭,想要安撫她,卻被她避開了,景詹望著溫亭晚賭氣的模樣,輕歎了口氣,垂眸若有所思。

三日後,溫亭晚還躲在衾被中睡懶覺的時,景詹就已下了朝,他換下了一身朝服,去喚溫亭晚起床。

“起來了,我帶你去個地方。這太陽都曬屁股了,毅兒起得可都比你早。”

溫亭晚不耐地扭了扭,“不起,不去,臣妾還困。”

習語在一旁看著看著便笑了,自打她家主子回來以後,仗著太子殿下的寵愛愈發有恃無恐,無法無天起來,從來閨中的壞毛病如今一個個全都蹦了出來。

景詹在溫亭晚鼻間刮了刮,寵溺道:“好好好,你且繼續睡。”

他連人帶被將溫亭晚抱起來,動作輕緩地放進了馬車裡。

直到幾個時辰後,到達了雲麓山山腳下。溫亭晚才肯起來,穿了衣裳,同景詹一起爬上了靜安寺。

她一路問了好幾遍,他們究竟要去做什麼,可景詹都始終不肯正麵答她。難不成太子還想學婦人們燒香拜佛不成。

入了靜安寺的山門,太子卻並未帶著她去金殿,而是繞過寺後,穿過一道月亮門,走入一條偏僻的小徑。

溫亭晚似有所覺,百步之後,果見那棵古柏矗立在那裡,繁茂細長的枝葉迎風招展,係在樹上的千萬根綢條亦如紅浪翻滾,其上文字若隱若現。

“殿下帶臣妾來這兒做什麼?”溫亭晚不解。

景詹不答,從懷中取出一根破舊褪色的紅綢。

溫亭晚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是她一年前親手取下並埋在這裡的那根。

“這不是……”她詫異道,“緣何會在殿下手上。”

“那夜,其實我一直在暗處看著你,待你走了之後,便命人將它挖了出來。”景詹看著紅綢上依稀可辨的字,歉疚道,“從前是我不珍惜,可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嶄新的紅綢,將新舊兩根紅綢係在了一起,一抬手便輕輕鬆鬆係在了一個溫亭晚踮腳都夠不到的地方。

兩根紅綢隨風時而纏繞,時而飛舞,糾纏不休。

破舊紅綢上模模糊糊寫著“願與太子相濡以沫,白頭終老。”

而嶄新的紅綢在細碎的陽光中清晰地映出其上漆黑的字樣。

“願與愛妻溫亭晚生生世世,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景詹牽起溫亭晚的手,忽然道:“晚兒,你當初嫁給我,是父皇為了鉗製皇後,阻止沈雲霓入東宮,才借著獻畫的名義,讓你名正言順成為我的太子妃的吧?”

溫亭晚粲然一笑,卻不答他。

的確如此,當初太子在秋狩之上救了她,她便對太子心懷愛慕。不久之後,皇帝便偷偷在宮外召見了她,問她是否願意成為太子妃,並毫不避諱地向她講明了緣由。

太子雖養在皇後名下,可皇後卻始終將他視為壯大安國公府的工具,若沈雲霓真的嫁給了太子,誕下了嫡子,待皇帝駕崩,沈家逐漸勢大,便無人可與之抗爭,隻怕安國公府到時反會成為太子的一大阻礙,甚至是心頭大患。

溫亭晚當年確實是懷著愛慕,也抱著報恩的心嫁進東宮的。

可她不知,原來不隻是她,整個溫家都是皇帝為了給太子鋪設前路而利用的棋子。

沒了安國公府這個後盾,皇帝便想著扶持溫家,以支撐太子的儲君之位。

溫亭澤當年突然決定奔赴戰場,怕也是皇帝在後推波助瀾。

溫亭晚看向太子。

皇帝為了太子,為了大驍的未來用心良苦,殊不知其實太子比他想象的更為睿智沉穩,安國公府落此結局,其中也有太子一份,想必將來他定能成為超越現任皇帝的一代明君。

“晚兒,溫家不會成為第二個安國公府!”景詹似乎看出她所想,信誓旦旦道。

“我知道。”溫亭晚回之一笑。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皇後,她們不一樣!

她沒有野心,溫家同樣沒有。

她抬眸看向那嶄新的紅綢,忽得撇了撇嘴,對太子道:“殿下,你還說什麼生生世世,若來世我不喜歡您了可怎麼辦?”

“你不必喜歡,一定彆喜歡。”景詹認真地看向她,“下一世,不,往後的生生世世,便讓我先喜歡上你吧。我定會好好追求你,直到你說願意為止。”

溫亭晚怔了怔,旋即俏皮地一笑,“殿下可記牢了,這可是你說的,彆往後喝了孟婆湯便忘個乾淨。下一世沒有易情術幫你,你可不要半途而廢啊!”

景詹的眸光柔似春水,他忽得低頭,捧住溫亭晚的臉深深吻了下去,不似從前的霸道,這個吻纏綿而又輕柔。

天高氣清,秋風裹挾著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景詹放開她,語氣誠摯地答。

“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了,之後還會有幾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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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京城都來了一幫人,錦衣華服,低身下氣地喚她。

三姑娘,首輔大人命我們接您回家。

*

陶渺回京的那一日,各房都在等著看笑話。

據先前探過的人說,這位老爺在外頭生下的三姑娘骨瘦如柴,麵黃肌瘦,連府上的婢女都比不上,實在上不了台麵。

眾人正等著譏諷一番,卻見來人將帷帽一掀,一雙媚眼如絲將廳上的人都看了一遍,朱唇輕啟,舉止有禮地道了聲安。

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不久後,首輔家的三姑娘姿容絕豔,才華出眾的消息傳開去,甚至被封為“京城第一美人”。

提親的人踏破門檻。

傳聞中權勢滔天,冷血無情的韓小侯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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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爽文,甜寵文。

2、女主前期種田改造,後期回京逆襲。

3、1V1,架空,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