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努力眨眨眼,卻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是哥哥?
她這是到了哥哥的位麵?
沒道理啊, 怎麼過來的?
還有,為什麼哥哥看起來如此龐大, 她是縮小了嗎?
一時間,她的腦子裡塞滿了各種問題, 一片混亂。
淩時努力地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好吧, 根本不能算手, 而是一隻小翅膀,沒長多少羽毛的那種。
所以她這是變成了蛋蛋?
那蛋蛋呢, 蛋蛋又去哪了?
可惜她這會沒有多餘的力氣細想這個問題, 她渾身冰冷, 又冷又累, 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奔流而去,窩在哥哥懷裡哆嗦得厲害。
“啾……”她發出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哥哥似乎發現了這一點, 掐了個靈訣。
霎時間, 淩時隻覺得一股暖洋洋的氣流裹著她,舒服了許多, 結果倦意也油然而生。
她這會滿肚子疑惑, 強撐著想要清醒,然而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難道這就是貓同學所說的位麵規則的壓製?真的好困啊,完全不受控製。
見懷裡的這團小小的鳥閉上眼完全沒發出聲音,淩謙沒來由地覺得心慌,一手牢牢護住,另一隻手用力握緊, 思考著要如何突出重圍。
忽然,一塊玉簡從女童那邊飛出,一個人影快速顯現,帶著一股令人戰栗的壓迫感。
“敢在我地盤上撒野,好大的膽子!”
師祖威壓全開,眼前的妖獸瞬間全數匍匐在地,不敢動彈,而女童也被壓製在地,奮力想起身卻沒能成功。
……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一個老怪物在,她隻覺得全身被碾壓,眼口鼻都開始滲出血來。
就在這時,上空開始快速凝聚起劫雲,那層層疊疊的雲層中,銀雷快速閃過。
師祖的身形微微一滯,瞄準她分散注意力的間隙,女童衝開束縛,迅速祭出法器,疾行而去。
師祖也沒有追的打算,而是回到了玉簡之中,將氣息收斂起來。
原本她是沒辦法凝出形體的,剛剛不過是想借用玉簡壓製一下對方,不知為何,小徒孫的元神居然穿過位麵跑到了這邊,給了她機會。
但像她這樣的飛升之人,留下魂絲給這些後輩傳授一些心法靈術也就算了,若是想要用修為壓製他人,就被天道法則覺察,會降下劫雷,劈散魂絲。
她回到玉簡後,上頭的劫雲並沒有立刻散去,而是停留了一會,最終沒找到目標才漸漸消散。
剛剛被師祖嚇到的獸獸們,沒了壓製,大多都不敢再停留,四處逃竄,生怕那位老前輩再殺回來,至於留下的幾隻則被弟子們聯手製服。
受到女童印象而發狂的獸獸們,並沒有清醒過來,在淩謙的堅持下,其餘弟子也沒對它們痛下殺手,而是用符紙將它們禁錮住,等待掌門他們過來處理。
經過剛剛的變故,大家也都不吵著要出去了,在討論那會突然出現相助的前輩是誰。
混亂中,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塊玉簡,然而這會也不會見了,如同曇花一現般,徹底沒了蹤跡。
玉簡沒消失,而是落到了淩謙這邊,被小土包趁亂給收了起來。
.
迷迷糊糊睡著後,淩時見到了“蛋蛋”。
在她的元神角落,有一團小小的光,應該就是蛋蛋的元神,正虛弱地漂浮在一旁。
蛋蛋先前就因為撞裂蛋殼受到了一點驚嚇,現在又被妖獸狠狠拍到,提早破殼,虛弱得小小的元神都像是要消散了一般。
不僅是元神,附身在它身上後,淩時發現它的小身子也很虛弱。
她急忙用靈氣將它裹住,努力跟它說著話:“蛋蛋,我是時時,你要加油好起來。”
那團小小的光微微亮了下,像是聽到她的聲音,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淩時靠近它,小心地抱著它。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多吃點幻形草和小土包種的靈草養養元神,然後多多鍛煉,很快會好起來的。
.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鋪著軟軟布料的小籃子裡,旁邊放著一些碎蛋殼,應該是蛋蛋的蛋殼。
她眨了眨眼,視線總算正常了,沒和先前一樣像是糊了一層東西。
哥哥呢?
她四處看了看,猛地看到一隻小泥手偷偷地按在了一片碎蛋殼上——是小土包。
發現她醒了,小土包嚇得急忙抽回了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太香了……”
這個蛋殼對它有很大的誘惑力,特彆想啃一口。
“不要搶蛋蛋的蛋殼。”幻形草一葉子抽了過去,“跟你說多少次了。”
小土包伸出小短手捂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邊哭邊說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嘛,幻幻你不要生氣。”
淩時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家夥。
真的是小土包和幻形草,但這裡感覺起來不是哥哥的菜園子,更像是現實世界,看樣子她的的確確附身在蛋蛋身上了。
小土包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了過來:“蛋蛋,你可以給我一小塊蛋殼嗎?就一小塊。”
這是蛋蛋的東西,淩時也不能替它做決定,還是等它醒了再說吧,她打算說一聲,然而一開口就發出了一聲“啾”。
淩時:“???”
她好像不能說話了,隻能發出啾啾聲。
那怎麼辦?到時候要怎麼跟哥哥溝通,寫字溝通嗎?
看了一眼自己短短的小翅膀,淩時隻覺得頭疼,寫字好像也很有難度,不過這是修真位麵,不開口也能互相溝通的方法肯定也多。
正想著,她看見小土包跑到門口,掏出一塊玉簡就開始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