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偷跑出來的嗎？”中島敦不確定地問。
“不,它偶爾會自己跑出來，不用擔心，它會自己回去,”芥川龍之介道,“它貪嘴,找你估計想要吃的。”
“誒？是這樣嗎？”中島敦有些苦惱，“但是我今天沒有帶吃的出來。”
“再吃下去它會超重，不要喂反而更好，”芥川龍之介下巴朝店裡抬了抬,“不是想吃茶泡飯,快點。”
中島敦聞言,對橘貓道：“啊抱歉了,今天我沒有帶吃的出來……”
空氣中忽然有凝固感,周圍很多人的視線從,有一些帶著惡意，中島敦麵色微凝：“芥川。”
“早上沒處理乾淨,有尾巴,”芥川龍之介瞥了一眼周圍,“你先進去，我處理完漏網之魚再過去。”
“過來吧。”芥川龍之介對周圍人道，雙手插.在口袋裡，背影輕慢。
“什麼啊那個狂妄的家夥。”
“絕對要乾掉他！”
“沒事,他現在隻有一個人！”
中島敦站在原地,周圍惡意滿滿的話被動被他聽到,中島敦皺眉，糾結一會後走向芥川龍之介剛剛離開的地方，一開始慢走,而後快步小跑過去。
橘貓舔.著自己的腳，那個一身黑的家夥老是打打殺殺，它都看膩了，轉身走得毫不留戀。
今晚人格外多，橘貓嫌棄地躲避著路上行人的腳，空氣中各色氣味中，忽然混入了熟悉的味道，橘貓眼睛一亮，快跑穿行人海，一路往前，跑了一陣後看到了一個金發女孩。
“喵~”橘貓停在愛麗絲腳邊，喵喵叫。
愛麗絲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驚訝後是嫌棄：“我的天，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臟？”
後麵靠近一個男人，手上掛了很多購物袋，愛麗絲回頭道：“林太郎，你看。”
森鷗外低頭：“這可真是，你去哪個泥潭裡麵滾了一圈嗎？”
說著，他抬眸，看到橘貓後麵的人，唇角微揚，微笑地說：“您知道它在哪裡弄成這樣嗎？”
橘貓回頭，瞬間炸毛，遠離身後的人，森鷗外看到這目，他語氣惋惜同情：“銀狼閣下，看來您一如既往被貓討厭，小魚乾也不管用。”
手臂交叉籠在和服寬大袖子裡的福澤諭吉唇角微抿，嚴肅的臉有些不愉快的小情緒。
“我隻是偶然看到它，沒有跟著它一路。”
“看來我無法知道它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了。”森鷗外遺憾地說，很快他瞧著跑到自己腳下試圖讓他抱的橘貓，打量著它道：“你是要現在我帶你去洗乾淨，還是……”
森鷗外話還沒有說完，橘貓腳下帶風，四隻爪子邁得飛快，一下子竄進人海裡消失不見。
“讓它洗個澡感覺像要它的命，真頭疼。”森鷗外收回目光，歎口氣後，饒有興致地邀請福澤諭吉：“既然遇上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我還想再帶愛麗絲去買一些裙子。”
“我對你的惡趣味沒有興趣。”福澤諭吉冷漠拒絕。
被立刻拒絕的森鷗外沒有被拒絕的遺憾，他往前走了幾步，拉近與福澤諭吉的距離，自然地把對方籠在和服袖子裡的一隻手從裡麵抓出來，弄成張開手、掌心朝上的樣子，而後把自己手臂上掛的幾個購物袋掛在對上掌心上。
福澤諭吉：“……我剛剛說沒興趣。”
森鷗外把對方手掌合起來：“彆這麼冷漠嘛，您今晚暫時沒有行程計劃吧？”
福澤諭吉看著手裡的袋子：“你就是想找一個幫你提東西的人吧。”
森鷗外微笑：“不隻是這樣，您意下如何？”
福澤諭吉看著眼前人狡黠的模樣，語氣有些無奈：“也罷。”
森鷗外笑意加深：“萬分榮幸。”
愛麗絲嚷嚷：“我不想再試衣服了！”
“誒？”森鷗外轉身，“再試一件嘛，好不好愛麗絲？”
“不、要。”愛麗絲把頭轉過去，抬起下巴，生氣任性，森鷗外側邁一步，跨到愛麗絲眼前，態度卑微地鼓勵：“再試一件，嘛，就一件，好不好？”
愛麗絲睜開一隻眼：“那我待會要去吃那家意大利餐廳的甜點。”
“沒問題！”
森鷗外直起身，恢複正常的神態，轉頭對福澤諭吉笑道：“銀狼閣下，我們走吧。”
福澤諭吉：“……”他無法理解森鷗外的惡趣味。
他雙手籠在和服袖子裡與森鷗外並排走著，像是傍晚的散步——他本來也是出來散步的。今天是聖誕節，福澤諭吉沒有安排，外麵熱鬨，他被外界的節日氛圍吸引，所以才出來走走。
往前一段路就有一家童裝店，森鷗外小聲哄著愛麗絲進去，把手裡的購物袋都掛到福澤諭吉手上，興致勃勃地挑裙子。
“這條肯定好看，紅色的，毛茸茸的領子跟聖誕節很搭。”
“這條也不錯，黑色哥特的風格，愛麗絲你一定很像黑暗精靈。”
“愛麗絲……”
“愛麗絲……”
福澤諭吉站在一旁，看著眼前心情愉快的森鷗外，心裡再度覺得自己無法理解森鷗外的興趣。
愛麗絲不高興了：“說好的隻再買一條呢！”
森鷗外的笑容垮下來：“好吧好吧，不試了。”
結完賬，森鷗外把放在福澤諭吉那邊的幾個袋子拿過來一些，三人離開童裝店，從店內出來，迎麵看到一家男裝店。
這家童裝店對麵是男裝店，森鷗外掃過玻璃窗邊模特穿的衣服，眼裡閃過一抹興趣，他側眸對福澤諭吉道：“我們去那邊對麵看看。”
對麵？
福澤諭吉確認對麵沒有賣童裝，森鷗外是買自己穿的衣服吧，感覺有些稀奇，福澤諭吉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感覺，森鷗外給自己買衣服才是正常行為。
走到對麵，福澤諭吉就停在店門口，他等著森鷗外挑完衣服出來。
“您怎麼不過來？”森鷗外走到一個模特旁，頭一轉沒在身側看到人，視線在周圍找人，看到福澤諭吉站在店門內側。
“怎麼了？”福澤諭吉走過去。
“您覺得這套和服怎麼樣？”森鷗外問，視線在福澤諭吉和模特之間來回打轉，似乎在比較什麼。
福澤諭吉把視線移到模特身上的和服上，外麵的長款帶絨羽織顏色鮮豔，是如火一樣的顏色，上麵紋著金色彼岸花，燙金設計加上豔麗的紅色讓這件羽織非常高調，透露著一種.欲.之感，與高貴感雜糅，讓人不禁多次停留目光。
內裡搭襯是白色，更現外麵的羽織紅豔如火。
福澤諭吉平日裡不會跟這種風格的衣服有接觸，不是他的穿衣風格，但這件衣服確實很好看，他道：“很好。”
“您也覺得不錯嗎。”
森鷗外手撫上羽織，突然道：“今年的聖誕禮物，我就送它給您吧。”
福澤諭吉：“？？？”不是森鷗外自己穿嗎？
他愣神的模樣讓森鷗外噗嗤一聲笑出來，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隻是褪去青澀和稚嫩，仍舊俊美。
“您不喜歡？”
福澤諭吉道：“我以為是你要買。”
“確實就是我買。”森鷗外順著福澤諭吉的話說。
福澤諭吉無奈地說：“我不適合這種風格。”他發現今天自己總是湧現無奈感，多次對森鷗外妥協。
森鷗外打量著模特身上的和服，瞥著旁邊的人，眼裡閃過勢在必得，他笑道：“可以偶爾改變一下風格。”
“您好，您需要我介紹嗎？”導購在一旁觀察一會，快步走過來。
“暫時不需要，”森鷗外笑笑，“這套是可以直接買走的對吧？”
“可以的。”
“你比較適合。”福澤諭吉見森鷗外有真要買的架勢，趕緊說。
“但這套衣服的碼數看起來比較適合你，”森鷗外道，“麻煩幫我包起來。”
“好的。”
福澤諭吉皺眉，他想象不出自己穿這種衣服的畫麵，有點古怪。
森鷗外打量福澤諭吉的神色，眼裡閃過一抹精光，他語氣平和，一點不咄咄逼人：“回去試試，不好看的話可以給我，或者您想在這裡試？”
福澤諭吉不會想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試那種類型的衣服，森鷗外很肯定，福澤諭吉確實也選擇了前者。
“去哪裡試？”福澤諭吉沒說自己回去試，森鷗外想看他穿，這一點毋庸置疑，福澤諭吉忽然納悶起來，莫非森鷗外給愛麗絲換裝的樂趣……會也到他身上？！
福澤諭吉眼睛微微睜大，愕然且驚恐。
森鷗外歪頭：“銀狼閣下？您為何露出這種表情。”
福澤諭吉回神，撇開視線，用平日的嚴肅掩飾自己的震驚：“沒什麼。”
嗯？森鷗外覺得福澤諭吉的表情很有趣，難得他露出這種表情，導購員很快把衣服裝好給他，森鷗外刷了卡。
“林太郎！我要去吃甜品，”愛麗絲在森鷗外付完錢後，立刻跑過來，“我剛剛都那麼耐心等你。”
“當然沒問題。”森鷗外立刻應下。
福澤諭吉道：“既然……”
“您也一起去吧，聖誕節一個人沒意思對吧？”森鷗外打斷福澤諭吉要說的話，回頭，眸子微眯，淩厲一閃而過。
“您這是邀請還是威脅？”福澤諭吉問。
森鷗外笑容柔下來，剛剛給人的壓迫感似乎隻是錯覺：“當然是邀請了。”
他走過去，手臂擦過福澤諭吉的衣袖，愛麗絲拉著福澤諭吉的袖子，倒走著：“偵探社的社長，走啦。”
福澤諭吉還是順著愛麗絲的力道往前走。
愛麗絲拉動人後，放開手，從倒走狀態轉過身，跑到森鷗外身旁。
福澤諭吉莫名其妙跟森鷗外吃了一頓晚飯後，被森鷗外以試衣服的理由，帶著去了一處高樓住宅裡。
“我以為你平常都住在那棟大樓裡。”福澤諭吉進門後，環視一周，這裡的人氣味不重，但東西多多少少有一些。
“確實大多數時間都在那裡，但私人時間我也會來這裡住幾天，有需要的話。”
森鷗外進門後便衣服袋子都放到單人沙發上，福澤諭吉把手頭的也放過去，數量鋪蓋了整個單人沙發。
森鷗外去打開電視，並道：“您是要喝點水，還是直接去試衣服？”
愛麗絲走進一個房間關上門。
福澤諭吉對那套衣服是不大有興趣的，太過豔麗，他抱著早點完事早點打發掉森鷗外想法的心理道：“試衣服。”
森鷗外笑道：“我很期待。”
沒什麼好期待，福澤諭吉接過森鷗外遞過來的袋子，把裡麵的衣服拿出來，森鷗外在把衣服給福澤諭吉後，走去拉上窗簾。
背後有脫.衣服的聲音，森鷗外轉身的動作頓了一下，停住轉身的打算：“您換好跟我說，我想轉身直接看到換好衣服的您。”
“你的惡趣味是不是又增加了。”福澤諭吉一邊換衣服一邊說。
“怎麼會。”森鷗外很無辜。
“好了。”福澤諭吉道。
森鷗外算得上迫不及待地轉身，視野中，原本身著偏暗色和服的人如今是一身晃眼的火紅色，強烈的對比讓那張嚴肅的臉都映襯上了欲.的感覺，不是弱的那種，而是一種霸道的傲慢之.欲，撐起絕對的掌控。
金色彼岸花似乎不止在羽織上勾勒，還蔓延到空氣中。
森鷗外走過去，眼睛微眯，嗓音低啞：“果然您很適合這套和服。”
福澤諭吉敏銳察覺森鷗外的變化，他低頭打量自己這一身，很不習慣：“我不覺得。”
森鷗外抓住福澤諭吉的手，帶著人往有鏡子的臥室走，臥室裡麵有一麵落地鏡，森鷗外拉著人走到落地鏡前，他站在福澤諭吉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從鏡子裡麵看，有從後麵抱上去的感覺。
福澤諭吉皺眉地打量鏡子裡麵的自己，這種風格果然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