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羽山(1 / 2)

凡人仙葫 西門臥雪 6851 字 1個月前

自從二狗子被抓後,縣衙就派出王捕頭,帶了幾個衙役,直奔蛇口山,要抄二狗子的家。

王捕頭這一路風風火火,就往蛇口山而去。

抄一個練氣修士的家,這裡麵的油水之大,可想而知。

特彆是上次,他在二狗子家喝過的棗茶,靈氣很濃,不知道二狗子家裡還有沒有。

借著抄家的機會,要好好找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些出來。

當他們這群如狼似虎的官差,趕到蛇口山下的時候,卻被一群衣衫襤褸的村民攔住。

“你們這些刁民,還不讓開!”

王捕頭對著這群刁民,大聲喝道。

以往他們隻要一現身,能讓小兒止啼,所有人都戰戰兢兢,退避三舍。

沒想到,今天還有人敢擋他們的路。

“東家有吩咐,任何人不能上山。”

秋月做為二狗子指定的頭領,這時候隻能硬著頭皮站到最前麵說話。

不過從微微顫抖的褲腿能看出,她此刻內心並不平靜,甚至因為緊張恐懼而止不住地顫抖。

“都給我滾開!”

王捕頭抽出腰刀,就要往前硬闖。

“你們這些刁民,還有沒有王法了?”

但秋月帶著人仍然擋在麵前,一步也不退。

“我們都是東家花錢買回來的人,婦道人家不懂王法,隻知道有東家。”

秋月這番話,很快在人群中得到應喝之聲。

“對,我們是東家的人,隻聽東家的。”

“什麼王法,我們快餓死的時候,那王法怎麼沒管我們!”

“是東家給了我們一口吃的,給了我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我命是東家給的……”

這些人被迫在集市裡插標賣身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死或者生不如死的打算。

沒想到被東家買回來後,不用做成人肉,也沒被賣進窯子,甚至比賣入大戶人家當仆人的都強一些。

對這些人而言,二狗子就是他們頭頂上的那一片天。

麵對上千人群情激憤,王捕頭和他帶來的這幾個官差,還真有點頭皮發麻。

但一向蠻橫的官差,怎麼可能向刁民讓步?

王捕提起腰刀,就一刀劈在秋月身上,將秋月砍翻在地。

二狗子手下這些人原本就處於群情激憤之中,現在見了血,如同火上澆油。

“打死他們!”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句,然後眾人就用手裡的棍棒向官差亂砸。

人實在太多,離得遠的就往裡麵扔石頭。

黃富貴也提著一根燒火棍,就要擠進去打官差。

黃老財在他身後拉都拉不住。

“兒子,你跟他們不一樣,殺官如同造反,要誅九族的。”

但黃富貴在監獄裡吃夠了官差的苦頭,腿都被打殘了,心裡早就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現在一時激憤,哪裡聽得進去。

王捕頭雖然有些修為,但也不高,比普通人沒強太多,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上千人。

他手裡的腰刀接連砍倒了好幾個刁民,卻不料,一根燒火棍冷不丁地從後麵砸了過來。

黃富貴還是把他爹的話聽進去了一些,官府追究起來要死全家的。

所以他拿一根燒火棍擠在人群中不出頭,專門偷偷摸摸,從背後打悶棍。

他長期打鐵,又吃了幾瓶培元固本丸,有一身蠻力。

這一悶棍下去,王捕頭當時就暈倒了…………

…………

二狗子被關進地牢已經三天了。

這裡麵陰暗潮濕,到處都散發出一股腐臭味。

最缺德的是,他所在的這間監牢隻有四尺高,他在裡麵永遠站不直,隻能蹲著或躺著。

周圍的牆壁還做成了斜麵,想挨著牆靠一下也不行。

這三天裡,獄卒是一口飯一滴水也沒給他吃。

幸虧二狗子身上還藏了一隻葫蘆,沒人看著的時候,就偷偷吃點大力丸。

“咣當……”

開門聲響起,二狗子蹲在監牢裡,看到走進來兩雙腳。

一雙自然是獄卒。

另外一雙腳穿著軟底靴,二狗子抬頭順著腳往上看去,看到一頭斑白的長發。

“司馬義!”

來者正是司馬義,他看到這間低矮的牢房時,轉頭怒視獄卒。

“還不快點開門,要我請你嗎!”

“司馬公子息怒,這就開門。”

那名獄卒被司馬義瞪了一眼,嚇得拿鑰匙的手都有點哆嗦。

監牢的門打開,二狗子貓著腰從裡麵鑽出來,努力地伸展開四肢。

他從來沒想到,站直身子也會這麼舒服。

“走吧,這裡麵太臭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地牢,外麵的陽光有點刺眼,二狗子捂了好一會眼睛,

才漸漸適應。

“這次差點死了,多謝你了!”

“沒事,不過是舉手之勞。”

司馬義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的兩隻大鵝,死了一隻,還有一隻,暫時關在回春堂後院。”

對於死了一隻大鵝,二狗子有些心痛,不過自己都差點死了。

好像在縣太爺和典史眼裡,兩隻鵝比二狗子更值錢一些,從頭到尾,他都是附帶的。

回春堂後院,大鵝受儘屈辱之後,重新見到主人,走到二狗子身邊蹭了蹭。

然後便昂著頭雄赳赳氣昂昂,似乎要告訴主人,他有多麼的英勇不屈。

“我已經求大伯,把你調到他的手下,你現在是縣城軍中一名伍長,手下目前沒有兵,隻是一個空職。”

“你如果想去軍中,就可以跟著我大伯去剿匪,立點戰功,如果不想去軍中,回家也沒事。”

司馬義這次把二狗子從地牢中撈出來,把他的後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隻要我大伯還是安昌縣尉,其他人就支使不了你。”

“多謝了!”

對於司馬義救命之恩,二狗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了。

“我打算先回家看看。”

跟司馬義告辭之後,他就帶著僅剩的一隻大鵝,返回蛇口山。

二狗子現在是心灰意冷,官府的事情,他以後有多遠躲多遠。

他也沒有司馬義那麼大的善心,個人能力不夠,連自身都難保,更救不了那些災民。

還是回去老老實實種地,修煉。

無論如何氣餒,修煉是必須的。

如果他擁有練氣後期的實力,麵對縣太爺和典史,他也許還可以逃跑。

被蝗蟲和亂匪這麼一陣禍害,回來的這一路上,已經看不到幾個正常的村莊。

整個安昌縣境內,可能隻有丁家莊還能維持太平。

難怪丁家莊那些佃戶,給他們地主都不想做,隻想世世代代給丁家當佃戶。

蛇溪村也沒剩多少人了,聽說很多人去外麵當了山賊。

當他回到蛇口山腳下時,才知道手下這些人膽子真大,把官差暴打一頓,全都關押起來了。

手下人有二十幾個人被砍傷,死了兩個。

秋月臉上連著胸口被砍出一道很長的口子,但僥幸沒死。

又去看了一下五個官差,他們還活著,隻是鼻青臉腫的,看起來有點慘。

二狗子有點犯愁了,官府的人,不好處理啊。

“張老爺,還是讓我去多說幾句好話,把他們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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