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程玖玖纏人又磨人，一手勾著她的脖頸，一手伸過去奪去了喜帖。然後，身形一動，跳下來就跑。
“我倒要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寶貴。”
“給我！”
棠韻追出去，程玖玖已經拐去了涼亭。她站在秋千上，一邊握緊秋千索，一邊說：“ 新娘沈珂？那女人要結婚了？擦，新郎人模狗樣的。”
“彆鬨了，下來，給我。”
“這有什麼不能看的？”
程玖玖蕩著秋千到她身邊，將喜帖遞出去：“喏，給你，人家快為人婦了，彆惦記了，早點扔一邊去。”
棠韻：“……”
她以為是臟抹布嗎？說扔就扔！
棠韻拿著喜帖要走，程玖玖又一個秋千蕩過去，出聲攔住她：“哎，小棠姐，這兩天網上瘋傳你的視頻，我找個娛樂節目再給你添把火、宣傳造勢下唄？”
“可彆了。沒興趣。”
“這談什麼興趣？你很上鏡的。姐，自信點唄？上了節目賣西瓜啊。長臨瓜姐啊，咱們品牌呢，也是時候推廣了。”
“彆折騰這些沒用的。”
“怎麼就沒用了？”
程玖玖不樂意了，腰身微彎，跳下了秋千架。
棠韻怕她閃著腿，忙去扶：“注意安全，彆毛毛躁躁的。”
程玖玖嘿嘿笑了兩聲，回歸正題，義正詞嚴：“現在這年頭賣什麼都要品牌，真的，你想想老乾媽，衛龍辣條，人都賣出國了。多牛叉啊！”
她腦筋活，鬼主意多，又能說會道，棠韻索性不接話了。
程玖玖看她油鹽不進，軟的不行來硬的：“哎呀，我不管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沈珂，你喜歡她，順便把她婚禮破壞了。
棠韻：“……”
這哪裡是妖精，分明是祖宗。
她知道以程玖玖無法無天的性子，絕對說到做到。
所以，沉思了下，點了頭，但不忘約法三章：“我可以答應你，但是，程玖玖，不許跟沈珂聯係，不許破壞她生活，不許——”
“不許說了！”程玖玖氣得跺腳，鼓了腮幫，又作出捧心狀，表情誇張地說：“你心裡都是她，就不知道人家會心痛嗎？”
“不知道。”
“你冷血薄情，這不公平。”
“喜歡這東西，怎麼談公平？”
棠韻苦笑著伸出手，輕撫了她蓬鬆的短發，一頭薄荷綠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她沒有顯露。程玖玖太小了。個性叛逆，對什麼都感覺新奇。多麼像當時的沈珂。她不忍過多苛責，隻能警示：“你就一沒長大的小孩，同性戀愛不好走，彆攙和進來。”
“什麼嘛？哪裡不大了？”程玖玖不服，吸腹挺胸，黑亮眼眸閃著試探：“是不是覺得這裡不夠大？你喜歡大奶牛？”
“注意言辭。”棠韻臉一寒，聲音倏然嚴厲：“我看你真該學學思想品德課了。腦子裡都裝了什麼？”
程玖玖甚少見她這麼生氣，脖頸一縮，心怯了。她偷偷看她一眼，小聲反駁：“你啊！”
棠韻裝作沒聽見，扭頭就走。她這下是真生氣了，無論程玖玖怎麼賣乖討好都沒用。
“好了，人家錯了，不要生氣了。”
“好姐姐，我發誓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好好好，我回去好好學習思想品德。”
……
棠韻直到她要開車離開，才緩和了臉色：“回去報平安，下次不要一個人開車，你駕照才拿，那麼點駕齡開山路，活膩歪了？”
程玖玖沒活膩歪，很乖地點頭：“那我明天來接你。”
所以，她話白說了？
陽奉陰違乾得太溜了！
棠韻扶額望天，心累：“接我做什麼？”
“去上【傾聽者】節目啊。”
“你不是才準備找？”
“哎呀，很簡單的。”
棠韻：“……”
她又被騙了！
估摸著她剛上熱搜，她那邊一條龍計劃就展開了。
棠韻深呼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程玖玖，我拿你當妹妹，當親人，你不要把這段親情汙染了。”
她不想讓人以為她是為了程家的權勢才假意交好。
她在酒吧救被男友戲耍的她時，隻是一時不平。
程玖玖明白她的意思，比了個OK手勢：“好，記著了。”
可惜，記著並沒什麼卵用。
程玖玖依然不求回報地對她好。
第二天，她驅車來接她。
棠韻看她紅色的法拉利跑車被刮蹭了幾塊皮，有點肉疼，這敗家姑娘呀！
敗家姑娘降下車窗，伸出個薄荷綠腦袋，漂亮臉蛋戴著黑色墨鏡，耍酷地邪笑：“美女，上車，帶你去浪！”
棠韻：“……”
她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位。
程玖玖看她衣著打扮，煙藍V領雪紡襯衣搭配一件黑色牛仔褲，整個人透著乾練知性的氣質。但是，一種擔心湧上心頭溢出口：“姐，今天打扮不錯嘛。”
“好好說話。”
“我感覺你人設會崩。”
棠韻：“……”
程玖玖解釋：“你還記得在喜樂街徒手劈瓜嗎？那打扮，酷炫又性感，還超級接地氣。所以呀——”
棠韻一語拆穿：“穿著要暴露點？”
程玖玖豎起拇指：“要想美，露大腿；要像紅，露酥-胸。”
“儘歪理。”
“也不是，總要有些看點嘛。嗯，美化下，那是視覺享受。”
“醜化下，出賣色相？”
“……話不要這麼說嘛。”
棠韻不配合，催促道：“走吧。幾點的節目？”
“下午1點。”
“嗯，開車吧。”
程玖玖看她一心不配合，也沒辦法，隻得發動引擎往市裡去。
長臨西郊距離市裡要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到達時，剛好有時間在節目組附近的餐廳吃個中午飯。
程玖玖請她去吃新加坡菜，高檔餐廳裡裝飾富麗堂皇，包廂卻很浪漫溫馨。她們簡單點了餐，等餐時，程玖玖打開手機記事簿，上寫著關於主持人會問的問題。
棠韻掃了兩眼，意興闌珊。
這東西太假了。
她有點反感。
程玖玖知道她想法，笑臉相勸：“有備無患，看看沒什麼壞處嘛。”
“你有理。”
“上點心吧，好姐姐，你聽聽，我這心臟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