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敲門聲響起。
她認得這敲門聲,於是慌忙擦乾眼淚,穿好衣服,過去開門。
“舒小姐!”
是那個與她交好的,叫小程的男保鏢,滿目關切地看著她,“還……好嗎?”
“快進來吧。”舒顏讓他進門。
小程立刻從懷中拿出一盒藥膏,遞給她,“我們平時都用這個,這個很好用,擦上吧。”
他也算謝總身邊的人,下午發生了什麼,他知道的。
“謝謝……”舒顏指尖顫抖地接過,哽咽難言。
“舒小姐,你的日子太苦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小程紅著眼睛,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我想過,小程。”
舒顏深吸了口氣,淚懸於睫,“我想了很久了,做夢都在想。可是,我沒辦法選擇。”
“為什麼沒有?一定有辦法的!”
小程湊近她,眼睛焦心地圓睜,“你可以投靠唐小姐和沈總!即便謝晉寰在國外生意做得再大,在國內,他不是沈氏和唐家的對手!
我幫你留意謝晉寰那邊的情況,我們兩個聯手,肯定能挖出點兒什麼,給他致命一擊!”
“你太天真了……”
舒顏苦笑搖頭,“我從小跟著謝總,我太知道他的手段。以前我是他的親信時,都不能窺探到他的全部,你隻是他的保鏢之一,又不是天天在他身邊,更沒有可能拿到有價值的證據。一旦被他察覺,連你自己命都可能保不住。
我一條賤命,死不足惜。我不想再讓任何無辜的人,因為我而受牽連,那真是比死都難受。”
更何況,謝晉寰背後,還有先生。
這些年,她隨陪伴他屢次前往M國,卻從沒有一次目睹先生真容。
但她深諳,那是一個也許連唐小姐和沈總都難以招架的勁敵。
空氣一陣安靜,兩個人呆呆坐著,就像被遺棄在風雨交加的荒島上一樣無助。
“有一件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小程突然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前天晚上,柳氏集團的大公子,柳逐雲來找過謝晉寰,兩個人在包廂裡有過一段密談。”
舒顏眉心一擰。
“那小子來時氣洶洶的一副要把誰啃了的架勢,和謝晉寰聊完出來,他神情緩和了不少。我當時雖然奉命和另一個保鏢守在門外,但包廂隔音太好了,我什麼都聽不見。”小程鬱悶地歎了口氣。
但僅憑這件事,就給了舒顏足夠的靈感。
柳氏,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醫藥集團。
而據她所知,謝晉寰一直在國內幫著先生運作醫藥方麵的生意,那麼頭一件事,就要打壓柳氏!
謝晉寰是手黑心狠的人,他不可能跟柳家合作。
所以,他約見柳逐雲,就肯定是給對方下了什麼陰險的圈套!
“小程,從現在開始,盯緊譚樂。謝晉寰不方便動手的臟事,都是譚秘書代勞。從他身上,一定找到謝晉寰對柳氏所下圈套的蛛絲馬跡!”
小程用力點頭,“好!我會密切留意!”
她不關心柳氏生死,但她深諳這是一個機會。
隻要像上次一樣,她收集到足夠的證據,讓白燼飛轉交給唐俏兒。
千秋歲這個陰溝裡的老鼠窩,必有土崩瓦解的那天!
……
譚秘書端著醒好的紅酒來找謝晉寰的時候,看著滿屋狼藉,他心領神會地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放下拖盤,躊躇著將一張照片遞上去:
“這是,今天您派去跟蹤舒小姐的人,拍到的。”
謝晉寰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左手握著鞭子,抬起右手,指尖把照片夾過來。
照片裡,舒顏被白燼飛抵在樹乾上,男人溫柔親吻著她的臉頰,畫麵美好至極。
“你瞧,舒顏的神情多麼沉醉。”
謝晉寰低眉勾著嘲弄的笑,“以前,她隻有在我身邊,看著我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眼神。
看來,她是真的很愛白燼飛啊。”
譚秘書緊擰著眉,“謝總,那您打算……”
“雖然養了很多年,但對彆的男人動了真心的女人,是留不得了。”
謝晉寰半闔眼簾,扯動唇角,“不過,本著物儘其用的原則,再多留她一陣吧。
畢竟,她是誘白燼飛上鉤的一個香餌。不是嗎?”
“您說的……是。”
譚秘書與舒顏共事多年,其實心裡也挺喜歡這個姑娘的,所以日常處處也都對她儘顯照顧。
可謝總要三更死的人,閻王爺也留不到五更。
這時,譚秘書的手機震動。
他接起,聽了一會兒,然後掛斷:
“謝總,咱們在T國那邊的人傳來消息,托您的照顧,霍如熙的妹妹霍昭昭被您送去做了官妓,每天被無數男人騎在身下蹂躪,一個個都是當地有權有勢的人物,她是真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她就染了一身的臟病。聽說,已經不能再接客,被關在地下室裡,三天沒吃東西了。我聽著那意思,她人怕是要不成了……”
“看在她也曾給我賣過命的份兒上,就賞她個痛快吧。”男人語氣輕描淡寫。
譚秘書會意,“明白。”
“你瞧,做到我這樣,才算報仇。霍如熙還是太心慈手軟,難成大器。”
謝晉寰幽幽一聲歎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俏俏。隻可惜,我對她這樣好,她卻永遠都不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