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以什麼身份過來看我?”
唐俏兒眼窩一熱,鼻翼輕輕翕動,抱著最後一分僥幸,“朋友?情人?舊愛?還是……放不下的人?”
男人星眸幽深如墨,“我不知道。”
唐俏兒看著眼前這個麵無表情,猶如銅牆鐵壁般的男人,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難以言喻的失望。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豈料,下一秒,沈驚覺高大的身軀猝然將房門頂開,力道過重,唐俏兒身子一晃,一聲輕呼向後仰去。
男人倏地俯身,結實的手背撈起她盈盈一握的纖腰,控著她抬起,兩具溫熱的身體緊密貼合。
彼此的麵孔,近得喘息可聞。
沈驚覺甚至能夠清晰看到,唐俏兒嬌嫩肌膚上,那層細微近乎透明的絨毛。
“你、你放開我……”唐俏兒心跳加速,在他懷裡動了動。
可沈驚覺摁著她腰窩的大掌卻在用力,她動的每一下,看起來更像引誘,撒嬌。
“不是說很累嗎,我看你力氣挺大的。”
沈驚覺呼吸漸沉,不由分說,將小女人懶腰抱起,徑直向病房走去,“你腿受傷了,彆亂動。除非你想一直在這兒住下去。”
唐俏兒眼尾悄然泛起一朵淚花,沒出息地縮在他胸膛上。
隻有幾步之遙,可她多希望他能一直這麼抱著她,一直一直走下去。
沈驚覺放下這副軟綿綿的身子,懷中空落的一瞬,他手臂剛毅的肌肉線條不禁緊了緊。
像在忍著什麼,那種微妙的感覺,他卻說不上來。
忍得胸口一層又一層地裹起酸澀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忽然,沈驚覺目光定住,借著燈光,赫然看到——
唐俏兒鬢旁,多了兩根銀絲。
因為她的發質實在太好了,烏黑濃密,如上好的黑綢,是以那兩根華發,顯得那樣的紮眼,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
“嘶……痛!”唐俏兒忙撫住鬢角,怒瞪著他。
沈驚覺手速飛快地拔下了一根,很認真地道:
“你長白頭發了。”
唐俏兒怔住,下一秒,淚意上湧。
以前,他們同居時,閒來無事,她總趁他在書房工作的時候,趴在他肩背上,幫他剪掉偶然冒出來的一兩根白發。
——“哇……沈驚覺,完了完了,你老了!上周剛拔完,這周又有了!”
他從堆積如山的文件裡抬起頭,對她寵溺地笑:
——“知道你喜歡擺弄我頭發,特意長幾根,留著給你解悶的。”
——“聽說男人長白頭發,是腎虛的表現……”
——“哦?是嗎?”
下一秒,他掐著她的小腰,將她摁坐在大腿上,炙熱的掌心不安分地撫弄她的身子,一浪又一浪強烈的欲感廝磨著她的神經:
——“我到底虛不虛,老婆大人最清楚。”
唐俏兒再也撐不住了,眼眶通紅地一把打掉他的手,那縷銀絲也隨之飄落:
“沈驚覺……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男人蹙眉,“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白頭發不可以薅的,會越長越多的!”
唐俏兒小臉緋紅,氣惱地攥緊了秀拳,“我才二十六歲,就愁得長了白頭發,已經夠慘的了。我才不要像你一樣,未老先衰!”
沈驚覺深深瞧著她濕潤的杏眸,嘟氣的柔唇,氣鼓鼓的嬌俏模樣。
忽然間,他腦中嗡地一片空白,呼吸漸亂。
下一秒,他彎下腰,左臂撐在唐俏兒頭側,薄唇情不自禁地重重覆上去,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