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剛要踏上台階,被趙澤銘這一低喊,連忙後退一步,站在一樓,左右掃視,緊張地說道:
“發、發生什麼了,我什麼可疑的味道,都沒有聞到啊!這附近隻有一條蚰蜒、一顆快要枯死的綠蘿盆栽、兩具沒有腐爛痕跡的乾屍——沒有人的氣味啊。”
“……也許,不是人。”
趙澤銘抬起頭,目光投向空蕩蕩的二樓。
眼前看似什麼都沒有,二樓的燈全部熄滅,但頭頂灑落的月光,在地麵泛著粼粼的熒藍,還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借著漫反射的淡淡輝光,投射在趙澤銘視網膜上的一切,確實是什麼都沒有人。
可是為什麼在木質的扶手上,他卻摸到了金屬刀鋒的冰冷觸感呢?
趙澤銘緩緩挪動視線,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抓握的扶手之上。
月光自頭頂的縫隙中灑落下來,趙澤銘左手抓握的扶手,正緩緩向上抬起,在月光照耀下,呈現出一柄半透明的筆直長刃輪廓。
趙澤銘的手被刀刃緩緩抬起。
可他的目光卻從手上,轉移到前方去。
這一次,他終於看清楚了。
在二樓樓梯間的陰影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形的虛影——對方渾身披掛在漆黑的鬥篷之下,身高與自己相仿,體型無法確認,連麵容也被一張空白的麵具遮掩,隻在雙眼位置開了兩道眯起來微笑的視窗。
“放手!”阿蘭雙手抓起錘子,緊張地喊道:“彆動他!”
“安心,他如果想殺我,早就動手了。”趙澤銘安撫一句,繼續麵對陰影之中顯現的人形,他清了清嗓子,儘可能和善地說道:
“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在找離開這裡的道路,你也不想傷害我們吧,不然憑你的本事,殺掉我們根本不需要費力。”
即便嘴上這麼說,趙澤銘已經把背包的帶子解開了。
這個距離,完全能夠讓他把背包甩到身前作為防護,隻要往後一仰,就能躺下去,阿蘭上來纏鬥一下,自己就能輕易脫身。
暗影中人無動於衷。
正當趙澤銘以為局勢要升級的時候。阿蘭開口道:
“他不懂通用語。”
接著,她又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在找離開這裡的道路,你不要傷害他。”
陰影中人歪了歪頭,端著直刃長刀的腕子一轉,把趙澤銘的手甩開。
接著,他主動往後退了一步,摸了摸下巴,從頭到腳,打量趙澤銘半天,最終目光落在了趙澤銘上衣口袋裡裝著的鐵殼封裝書上。
“謔哦。”
他輕笑了一聲,徑直收刀入鞘,低頭對一樓的阿蘭念叨了幾句趙澤銘聽不懂的話。
“什麼?你說你想跟我們聊聊。”
阿蘭聞言一愣,雙手舉起錘子,警惕起來:
“你,你不會騙我們吧?”
陰影中人竊笑兩聲,隨後伸手探入鬥篷當中,稍一摸索,就掏出來一張嶄新的羊皮紙。
“Tusik?azke.”
他說著,將東西遞給趙澤銘:
“Ahala,yali?satul,tei’s?oia.”
“他說:‘接著’。”阿蘭趕緊走到趙澤銘和陰影中人之間,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並翻譯道:“‘你們的通識文書效果太差了,隻能一對一交流,得用我的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