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布琛帶著林長青等人,繞過地基比她都高的奉先殿前殿,來到後殿。
一直守在外頭的蘇培盛見到她眼睛就亮了,顛顛的跑過來迎接,身邊還跟著一個齊布琛見過一次的大太監——奉先殿總管。
“福晉,您來了。”蘇培盛到跟前行了禮,就彎著腰走到齊布琛身側,伸出手臂讓齊布琛搭著手。
那大太監也見禮道:“請四福晉安。”
齊布琛保持著完美的微笑:“明公公快請起。”示意林長青上前將人扶起,“今兒個勞煩明公公照看我們爺了,想著明公公應還沒用膳,就叫林長青陪你喝幾杯。”
明公公連道不敢。
“不妨事。”齊布琛衝林長青吩咐道,“好好謝謝明公公。”
林長青一疊好話兒說著,明公公也就順勢跟著去了。
齊布琛這才扶著蘇培盛的手往胤禛所在的地方走,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爺可還好?身上的傷重嗎?”
她已經知道胤禛是因為打架被罰的,隻還不知道打架的原因,所以受傷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重不重。
“身上的爺不叫奴才看。”蘇培盛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答道,“臉上有一些皮外傷,如今都淤青了。”
“到底是為何打起來的?”齊布琛的聲音依舊平穩。
蘇培盛卻不敢懈怠:“事情發生之時,奴才們都是在殿外候著,沒有親眼目睹。奴才找了五阿哥身邊的人打聽,好似是因為爺昨日功課沒有做好被皇上訓了,三阿哥在皇上走後跟爺說了幾句話,爺就動手打了三阿哥,最後兩人就打了起來。至於三阿哥到底說了什麼,奴才卻沒有打探出來,請福晉責罰。”
“也不怪你。”齊布琛倒沒有遷怒於他,這種明顯隻有阿哥們知道的東西,蘇培盛上哪兒打聽去,他還沒那麼大的麵子。
福晉的理解叫蘇培盛鬆了口氣,眼見到門口了,蘇培盛趕忙小聲提醒道:“德妃娘娘派人來了,正在裡麵呢。”
正準備掀簾子進去的齊布琛腳步就頓住了,她一擺手,身後跟的一串人就悄無聲息的挪到廊下站成一溜,齊布琛則站到門邊去,聽著裡頭若有若無的聲音。
“...四阿哥...好好反省...辜負聖意...友愛...早日認識自身錯誤...三阿哥...道歉...不可再犯...謹記謹遵...”
雖斷斷續續的,但齊布琛大致聽明白了德妃的態度,無非就是斥責胤禛讓康熙生氣了,趕緊認錯道歉。
那聲音說了一會兒停下,就聽胤禛低沉的聲音響起:“兒子謹遵額娘教誨。”
沒一會兒,簾子掀開,就見一個大太監帶著兩個小太監出來了,三個人都手雙手空空。
見到齊布琛,三人立即規矩的見禮:“請四福晉安。”
“請起。”齊布琛沒有擺笑臉,而是換了一副憂心的神色,“可是奉了額娘的命來。”
“是。”為首的大太監躬身答道。
“叫額娘費心了,都是兒臣們的不是。”齊布琛愧疚的道,“勞煩公公回去告知額娘,兒臣稍後便去請罪。”
“奴才遵命。”為首太監聲音不見一絲起伏。
齊布琛就不再說:“那就不耽擱公公回去複命了。”
“奴才等告退。”
齊布琛望著三人的身影走遠了,才從蘇培盛掀開的簾子進去。
這是一個空曠的大通間,並沒有用屏風等物隔開幾個空間,正中便是康熙三位已逝皇後的牌位,胤禛則直挺挺的跪在牌位的下方,他身上隻披了一件早晨走時穿的大氅,頭發雖然被蘇培盛整理過了,但也明顯還能看到淩亂。
齊布琛一進來就感到一陣寒意,環視一周,隻在東南角看到一個火盆,明顯還是新挪來的。
也是,奉先殿平日裡就隻是供奉各代帝後牌位的地方,除了灑掃的人彆人一般也不會來,再沒有為他們日日生火盆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