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布琛卻沒時間去管胤禛是不是鬨彆扭了。
胤禛病後的第三日,便是臘月二十三的祭灶日,這不僅在百姓家是重要的儀式,在皇家亦然,其重要程度隻看祭祀地點是在坤寧宮就可見一斑。
坤寧宮祭灶,本應是皇帝和皇後主持的,但如今後位空懸,康熙便指了貴妃協同四妃共同操辦,宮中嬪以上位份的宮妃皆參與。
齊布琛這個兒媳婦當然也是免不了的,她甚至還被分派了一個備灶糖的差事,大福晉也被分派去管備香燭之事。
總之參與進來的每一位都被安排了差事,齊布琛不得不對這位曆史上早逝的溫僖貴妃豎起大拇指,不攬權、利益均分,讓每個人都能露臉,深得管理的精髓啊。
像是祭祀這種事,其實參與了也就是說著有麵子,真實的過程是非常繁瑣且累人的,還容不得錯誤。
這大冬天的,齊布琛跟著一眾娘娘們在坤寧宮的大殿裡叩來拜去,等到結束回去,齊布琛是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隻想鑽進溫暖的被窩裡好好睡一覺。
胤禛由於生病,隻能在屋裡待著,因為擔心齊布琛第一次參加這種儀式、心裡緊張而不小心犯了錯,一直焦急的等人回來。隻是見到她一臉疲憊、幾乎是被寶珠抱回來的樣子,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隻催著她快去歇息。
齊布琛飽飽的睡了一覺,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胤禛卻一直等著她用早膳。
“該讓人叫我的。”齊布琛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習慣這種讓彆人等自己的狀況,哪怕不是自己願意的,也會覺得很歉疚。
“無妨。”胤禛看著好多了,精氣神都提起來了,不再是剛退熱時候軟綿綿的樣子,“爺也不是很餓。”
用晚膳,齊布琛就要去抄書,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她怎麼也得趕在過年之前抄完才行。
胤禛如今養病養的無聊,聽說齊布琛要去書房也要跟著一起去,齊布琛想他這幾天就被圈在小小的正屋裡確實有些可憐,就答應了。
可很快她就後悔了。
抄書實在是一件費神的事,因為這事上司給的懲罰,必然是不能出現錯字的,且還要整潔。因此齊布琛抄書的時候可謂是全心貫注、專心致誌,就怕哪個字寫錯了或者不小心滴了個墨點,這一張就要重寫。
可惜,偏偏她身邊多了一個好為人師的‘話癆’四阿哥。
“這裡不對,該先下壓一下再提勾才是。”
“這一筆收老了。”
“這一橫拉到最後應該再輕點一下。”
齊布琛手一抖,手下的一筆寫壞了。
胤禛在一邊皺眉:“腕力控製太差,看來得練練懸腕。”
齊布琛深吸一口氣,運氣,呼,忍。
忍不住。
這已經是她要重寫的第三張了!
重寫的原因都是因為胤禛老在一邊突然出聲,內容無一例外就是說她運筆的缺點。
若這是練字描紅也就罷了,齊布琛會很虛心的接受並一遍遍的練習改正,可現在她是在完成抄書的懲罰啊!她要趕進度啊!字沒寫錯就行了!要那麼好看乾什麼!真當德妃會拿著她抄的東西鑒賞她字寫的好不好嗎?!
齊布琛很想大聲咆哮,但考慮到自己的人設,忍不住也得忍。
她示意旁邊伺候的鬆影將寫廢的紙張拿走、鋪上新紙,扭過頭對著站在桌旁的胤禛笑,笑的光華燦爛耀人眼目:“爺,我看你身體像是大好了,不如去書房將這幾日落下的課業做一做,明日就恢複去上書房上課吧。”
本來還想著讓你多歇歇、養養身子,現在,嗬嗬,歇什麼歇!精神這麼大還是用功學習去吧!
胤禛有一瞬間被福晉的笑容晃花了眼,但隨後,卻忽然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再看福晉的笑容,怎麼有些怕人呢?
亂想!福晉明明笑的很可愛啊。
胤禛壓下心裡的怪異感,臉上也不由自主的笑道:“不必,太傅留下的課業,我昨日便寫完了。至於明日去上書房,倒也可行,爺的身子確實好了許多。”
昨天就寫完了?什麼時候寫的,我怎麼不知道?齊布琛下意識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她急於讓胤禛離開這裡,脫口又是一個借口:“課業寫完了,你是不是還得再看看書?畢竟耽擱了這麼些日子,太傅怕都講了許多了。”
胤禛卻察覺出不對來:“福晉前幾日不都不許爺多看書嗎?今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