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杖斃(2 / 2)

回來了其實也不得閒,第一件事就是要將給各人禮物分離出來,宮外就直接遣人送去,宮裡卻還得她明天進宮去請安,然後一個一個獻上。

想想都累。

在後宮陪太後、娘娘們說了小半天話,臉都要笑僵了,齊布琛才得以解放。

胤禛想著要多陪陪福晉,但他現在還在上書房讀書,天天早出晚歸,兩人一起用個夜宵都是奢望。

幾場秋雨下來,天越發涼了。

這兩天齊布琛都忙著給全府下人配備秋冬衣裳,她是第一次做這個,不過拿出過去學校統計校服章程來套用,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不過在選擇供貨商時候,她長了心眼,沒直接在管著采購處羅嬤嬤給名單中選擇,而是派了謝寒山出去打聽,然後將幾家信譽不錯商家請到府裡來,用招商方式拿了合適報價,定了兩家作為長期合作方。

而最終定合作方以及他們給出價格,都與那羅嬤嬤給相差甚遠。

不過齊布琛也沒處置羅嬤嬤,一是因為羅嬤嬤是當初分府時候內務府直接撥過來,能拿到采購這麼個油水充足差事,背後沒人那是不可能;二則是齊布琛知道這些嬤嬤太監們吃拿卡要風氣不是單個,而是從內務府這個根子上就爛了,她用這個理由動了羅嬤嬤,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整個利益群體。

而且她也並沒有拿到羅嬤嬤貪汙證據,人家大可以一推二五六,說那些商家黑心,給王府就是這麼報價,她一個下人也沒辦法強行讓人家降價。

總之在種種顧慮之下,齊布琛隻將這事按下,權當沒這回事。

誰想這事過了沒兩天,謝寒山忽然來報:“福晉,不好了,爺剛剛讓人將羅嬤嬤拿去前院,說要直接杖斃呢。”

“怎麼回事?”齊布琛急忙往前院走,一邊疾走一邊詢問。

謝寒山小碎步跟著,這大冷天腦門上竟出了汗:“聽說是有人在爺前告發羅嬤嬤貪汙。”

齊布琛皺眉,一言不發往前院趕,等她到時候,前頭已經開打了,老遠就聽到羅嬤嬤淒慘求饒聲。

前院奴才發現福晉來了,趕緊報給還在生氣沒有看見胤禛,胤禛轉頭迎上她:“福晉怎麼來了?哪個碎嘴又多話。”

碎嘴謝寒山抖了一下,將腰彎得更低,默默向後躲了躲。

好在胤禛也沒打算真計較這個,隻皺眉不讚同道:“天涼了,怎麼也不知道多穿些。”

齊布琛沒回答她,先叫停行刑現場:“先彆打了。”

蘇培盛聞言,揮手讓行刑人停下,他早就認識到福晉地位,這點小事根本不用跟主子確定。

胤禛看她叫停有些不高興:“這種奴才欺下瞞上、蒙蔽主子,你還要給她求情?”

“走,進屋裡說。”齊布琛拉著他袖子,將人牽進屋裡。

胤禛想說大庭廣眾下不能拉拉扯扯、不成體統,但瞧著蔥白手指露出些許捏著他藏青色衣袖,到底沒舍得開口,最終上裝著不高興實則心底冒泡跟著進了屋內。

進了屋裡還要擺臉色:“有什麼好說,爺看著她行刑是她榮幸。”

齊布琛將人按著坐下,沒理他氣話,問道:“是誰、怎麼跟你說?”

胤禛不滿她這幅為了個奴才跟他公事公辦語氣,賭氣撇開視線,不說話。

齊布琛瞧著他跟個鬨脾氣小朋友似,就很無奈,隻能走到他眼前,捏著他衣袖晃了晃,哄道:“這事我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她也沒貪汙到東西啊,咱們才開府,這沒有證據,你忽然大張旗鼓要杖斃,讓彆人怎麼說呢?是不是?”

瞧她態度軟了,胤禛才算不在賭氣,正經回道:“不是沒有證據,我已經派人查了,雖然分到咱們府裡來她還沒來得及貪汙,但原來在內務府時候拿可不少。”

說到這裡,他嘲諷一笑:“一個包衣奴才,家裡都住著兩進院子,兒子還納了好幾房妾室,多少翰林院大人生活都沒她家好。”

齊布琛也皺了眉,沒想到這位已經肥成這樣了,不過又有些遲疑:“不過這個,不歸咱們管吧?”

她更想說是,咱們沒資格管吧,畢竟內務府奴才,那也是康熙奴才,雖然他是親兒子,但管這個也算是逾矩了吧?

“咱把人退回去,把證據給內務府總管,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就是了。”

胤禛不願意:“退回去他們能好好處理,左不過就是掏出些銀子補上去。”

“那,也沒有必要杖斃吧?”齊布琛試圖讓他取消非要人命想法。

胤禛卻嚴肅起來,認真與她說道:“我知曉你心善,見不得出人命。但你要知道,底下這些人,不僅是對她好就能製住。懷柔要有,立威也要有,今天她欺瞞你,你不處理她,底下人不會認為你仁善,隻會覺得你好糊弄,性子軟好拿捏。長此以往,她們隻會變本加厲,以後你想管都難管了。”

齊布琛這才明白,原來今天這一出,是胤禛想幫她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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