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猜到阿哥這怕是惹了福晉生氣了, 現在也是想問怎麼哄福晉,但他一個從小就去勢的太監,哪知道這種事。在宮中,那些妃嬪討好皇上都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讓皇上哄。
因此他有些尷尬的笑道:“爺明鑒, 奴才也不記得幼時在家中有沒有惹過母親生氣了。”巧妙地表達了自己無能為力的意思。
胤禛暗道自己真是昏了頭了, 怎麼會想著問蘇培盛, 但這事還能問誰呢?想了一圈, 他想到一個人選,顧八代。顧八代是康熙指給胤禛的啟蒙老師,胤禛受他影響頗深, 對他很是推崇,後來這位啟蒙老師離了翰林院後就不再教授他, 但胤禛逢年過節還是會給他送節禮。
這位老師哪哪都好,但就是有一個懼內的名聲,嘴上常掛的就是“我福晉不讓”,有謠言說京城的服裝首飾店都被這位大人光顧了個遍, 都是惹他福晉生氣了去買賠禮的。
但其實,胤禛去這位老師家做過客, 知道老師與福晉感情好, 師娘也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是個母夜叉,至於人家私下裡怎樣他不清楚,但顧八代無疑應該是個非常有經驗的人。
顧八代如今是禮部侍郎,若是彆的官員, 胤禛還真不敢去見麵,免得被人說私交大臣,但顧八代就無所謂了, 天地君親師,老師是堪比親人的存在。
打定主意後,在接連兩日沒睡的情況下,身體終於撐不住昏睡了過去,隻是這一夜的睡眠質量並不高,坐了一夜的夢,夢中全是福晉生氣、吵架、不見他的場景。
第二日,胤禛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了武課的假,提前下學,出宮後卻沒回府,而是去了顧八代的府上。
顧八代剛好下衙回來,看見胤禛頗為驚奇:“四阿哥怎麼來我這了?”
“咳。”胤禛有些不好意思,“閒來無事,來看看老師。”
顧八代人精一個,哪看不出這是有事,就將他請進書房:“寒舍簡陋,四阿哥不要嫌棄。”
這倒不是客氣話,顧八代家裡確實不富裕,這人清正,以至於家境貧寒,胤禛這幾年給他送節禮,都是撿實惠的送。
師徒兩個彼此客套了一番,在顧八代再次隱晦詢問來意的時候,胤禛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咳,那個…久聞老師與福晉感情深厚…”
後麵的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顧八代瞧著少年耳朵發紅的樣子,了然一笑:“我記得四阿哥已娶了福晉?”
胤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眼睛都不敢看他的老師。
顧八代啼笑皆非,他這把年紀了,被皇上問過政,被同窗問過策,被學生問過學,卻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怎麼哄福晉的。
顧八代善意的笑聲讓胤禛臉皮子都有些發燙,但他還是端起認真的態度,鄭重拱手道:“還請老師教我。”不知道還以為他在請教多麼疑難的學問呢。
顧八代暢快笑了兩聲,也不再為難這個學生,捋須道:“這女子啊,心思細膩、感情用事,對事對人往往看重過程更甚於結果、態度更甚於方法,她們要的,是你心中有沒有她、有沒有站在她這一邊,而不是去擺大道理、講是非。”
“所以啊,隻要你讓她感覺到你心是誠的、真的,其他的都隻是形式罷了。”
一堆的大道理,反正中心意思就是要心誠。
胤禛聽的似懂非懂,總感覺已經掌握了精髓,但還是想不出具體該怎麼做,他是個不恥下問的人,就直接開口道:“學生懂了,還請老師賜教,具體該如何做?”
顧八代沒想到自己廢了那麼唾沫說了那許多,胤禛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即恨鐵不成鋼道:“朽木不可雕也!”
胤禛被罵了還是鍥而不舍的盯著他。
顧八代氣急敗壞之下,扔出了自己的絕密招式:“你裝病啊!她來看你的時候就抱住彆撒手!什麼好聽說什麼,好話不停的往外砸,直到她消氣為止。”
胤禛瞳孔微微放大,還能這樣的嗎?
掏出絕密的顧八代卻不想再招待胤禛,將人客氣的“攆”了出去。
胤禛回府的一路上都在想老師教的方法,越想越覺得大有可為,他現在的問題不就是福晉完全不給他道歉的機會嘛,到時候裝病,福晉來看他的時候,讓蘇培盛偷偷的把福晉帶來的人帶走,他不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道歉了嗎?
不過,抱住不撒手這個…嗯,不太適用,還是彆了…福晉本來就是因為他私自輕薄才生氣,若是再有這種行為,怕是更不會原諒他了。
回府後,胤禛就叫來蘇培盛,密密的囑咐了一番,蘇培盛神色凝重的仿佛接到了什麼絕密任務,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完成。
後院,齊布琛正在看謝寒山呈上的名單,全部的還沒弄完的,但謝寒山還算機靈,先將城內的統計完了給齊布琛送來,接著才去統計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