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也沒什麼好辦法, 隻能開了一劑止痛的湯藥,齊布琛喝了一回就不想再喝了,效果微乎其微不說,藥更是難以下咽, 身體本就在受苦, 再喝口這藥真是苦上加苦。
這麼一直疼了五六天, 那股勁兒才過去, 胤禛每日下了衙就來看她, 見她終於好些不由得重重鬆了口氣。
他很少有這麼束手無策隻能乾看著的時候,這幾日算是小小體會了一下什麼叫做煎熬。
雖然還是有些虛,但齊布琛總算能打起精神來, 她琢磨著自己這是要進入發育期了,能長多高就看這兩年了, 因此同胤禛打商量:“我之前看了些醫書,咱們的、西方的都有,也問過太醫,我反應這般大還是身體不夠健旺, 平日裡動得太少了。我想著打今日起多動動,跑跑步、騎騎馬, 再讓七巧教我一些拳腳功夫, 你看怎麼樣?”
雖然如今大都要求女子貞靜,但滿人馬背上得天下,對女眷的限製不那麼嚴格,甚至因為皇室常年要與蒙古聯姻, 所以高門貴女們騎射都很拿的出手。
胤禛很輕易的就接受了,思索一下就道:“可以,這兩日我給你挑匹溫順的小母馬。”
“那我就用前麵的校場?”齊布琛主要還是為了這個地方。
“當然。”胤禛點頭道, “你看你想什麼時候去,我讓金保重新安排訓練,把時間給你空出來。”
當初出宮分府時,康熙是給胤禛分了侍衛的,金保便是侍衛首領。
齊布琛想了一下:“就申時末吧。”這時候午膳已過、太陽西沉,剛剛好。
胤禛思索道:“也好,這些日子我的騎射也有些懈怠了,正好與你一起練練。”這時辰他也下衙了。
事情就這麼定下,齊布琛便每日等胤禛回來一起去校場活動一番,回來洗漱後又一起在小書房看搜羅回來的外文書,她看的雜,胤禛卻專注於水利相關的。
某一日起,胤禛手中的書卻突然換成了兵書,並再沒換過。
齊布琛沒有忍住好奇,問道:“怎麼看起這個了?”
胤禛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沒瞞她:“今歲以來,噶爾丹活動頻繁,近日皇阿瑪連連調動陝甘寧兵力,應是要有動作了。”
胤禛的猜測沒錯,七月下旬,康熙下旨要去巡幸邊塞,八阿哥以前隨行,太子監國。
名為巡幸,實為禦駕親征。
齊布琛給胤禛收拾行禮,這次不同以往,行禮要精簡再精簡,最後裝的最多的卻是各種藥。
胤禛有些無奈:“不必如此,會有禦醫隨行。”
齊布琛隻道:“以防萬一。”胤禛出去肯定是跟在康熙身邊的,他要真出事了,那肯定就是大事,到時候禦醫肯定都先緊著康熙,哪裡還顧得上他。
“你們都走了,太子大婚怎麼辦?”齊布琛想起這事。
胤禛道:“禮部和內務府操持,一切照常。”在平叛噶爾丹麵前,顯然太子的婚事也是排不上號的。
送走康熙大軍沒幾日,宮裡傳出消息,鈕祜祿貴妃因為苦夏病倒了,齊布琛連忙進宮前去探望。
正在貴妃宮裡噓寒問暖呢,有宮人來報:“娘娘,東宮的小李佳氏發動了。”
鈕祜祿貴妃強撐著起身,憂慮道:“本宮如今病著,也不好前去。”其實一個東宮的妾室生子,便是她好著也不敢勞動她去。
“你去皇額娘宮裡稟告一聲,請皇額娘遣人去守著,你也一起在東宮候著。”
有了這事,齊布琛便早早告退了,順便也命人關注小李佳氏的生產進程,好送上賀禮。
誰知等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小李佳氏誕下一子,自己卻因為難產沒了。
下人們為難這賀禮怎麼送。
齊布琛卻在唏噓中有些膽戰心驚,小李佳氏如今也不過二十左右,就這般香消玉殞實在可惜,但小李佳氏在生產時擁有的已經是這時最好的醫療水平,可還是沒能將她救回,怎能不讓人害怕。
最終賀禮還是按常規的送了去,因為東宮往各處送的是喜信,提都沒提小李佳氏的結局。
齊布琛因為這事消沉了不少,直到太子大婚時才勉強打起精神,前往宮中赴宴。
清朝的婚禮都是在黃昏時分進行的,齊布琛見到了好久沒見的大福晉:“大嫂身體可好些了?”
這兩年大福晉的身體不好,一直斷斷續續的病著,齊布琛去看過她幾回,每次都能發現她更憔悴了些,本來以為太子大婚她也來不了的。
大福晉笑時一股脆弱感:“好多了,勞你惦記。”
“大嫂見過太子妃了嗎?”見她不想多說,齊布琛便聊起彆的。
大福晉卻在她唇上虛掩了下,在齊布琛困惑的眼神中道:“皇阿瑪還沒下旨冊封,還不能稱呼太子妃。”
齊布琛瞪眼,她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還以為隻要成婚了就是太子妃了,放低聲音問道:“那該怎麼稱呼?”
大福晉思索了一下:“你就叫二嫂吧。”
於是去洞房見新娘的時候,齊布琛便叫了二嫂,大福晉喊得弟妹。
齊布琛注意了下,果然其他人稱呼的都是二福晉,而不是太子妃。心中不由驚歎,這彎彎繞的規矩可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