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是嶽嬤嬤:“回爺,福晉沒事,隻是快生了,不能分心,爺您快回屋等著去吧。”
“是啊,爺。”蘇培盛在一旁幫腔,“福晉之後都要依靠您,您可不能出事啊。”
胤禛心急如焚,但福晉親自說話了,他不能再讓她操心,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回到正院,喝了廚房送來的薑湯。
在屋裡待了一個時辰,胤禛實在待不住,到底還是跑去產房門口,問道:“怎麼還沒生?!”
產房裡忙著呢,正到了關鍵時刻,哪有空理他。
胤禛隻能忍著氣在外麵轉圈磨地。
某一刻,產房裡的聲音突然有節奏起來。
“福晉,聽奴婢的,吸氣!用力!吸氣!用力!”
蘇培盛臉上泛出喜意,忙不迭道:“爺您聽,福晉這是開始生了。”
折騰了這麼久,總算開始生了。
胤禛的心非但沒有放下,反而吊的更高,腦子裡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難產、母子雙亡的消息,越想心裡越慌,越警告自己不要想,腦子卻越是冒出更多例子。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佛祖保佑,菩薩保佑,不管哪路神仙,都請保佑福晉沒事……
胤禛幼年時因為習慣和宮裡諸人影響還是有些信佛的,但這些年被齊布琛帶著,對這些事物都是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尊敬是有的,但不會盲目迷信。
如今麵對心中的恐慌,他心裡第一時間卻是祈求起這些事物來。
或許真是哪路神仙顯靈了,齊布琛在用力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感覺肚子一輕,仿佛卸掉了十斤重擔。
“生了生了,是個阿哥!”
“福晉您生的是阿哥!”
“福晉生了阿哥!”
耳邊是嘈雜的歡喜慶賀聲,齊布琛知道自己生了個什麼後,精神一鬆就睡了過去。
她這一睡,卻把裡裡外外都嚇了一跳,胤禛差點直接闖進產房,好在很快檢查清楚她是睡著了,才讓胤禛放棄進入產房的想法。
傅太醫也進不去,隻給剛出生的小阿哥診了脈,得到一切正常的結果。
齊布琛再次清醒,產房裡已經收拾乾淨,隻是因為不能開窗通風,屋子裡還有著淡淡地血腥味。
“福晉,您醒啦!”寶珠激動地道,蘭蕙更是第一時間跑出去給外麵報信。
爺可一直在正房等著消息呢。
“嗯,我睡了多久?”齊布琛問道,同時蹭著想動一下,就被痛的‘嘶’了一聲。
寶珠連忙道:“福晉您彆動,嬤嬤說您的傷口還沒愈合好呢,您要做什麼,奴婢幫您。”然後才回答她的問題,“您睡了快七個時辰,如今已經是第二日了。”
齊布琛不敢再輕舉妄動:“給我杯水,孩子呢?有沒有讓太醫看過。”她懷孕時遭了那麼多事,最擔心的還是在胎裡牽累孩子,導致孩子有什麼先天病。
寶珠端來一杯溫水喂她喝了,答道:“傅太醫看過了,阿哥雖然體重有些輕,但是身體很健康,傅太醫說不礙事,阿哥被奶嬤嬤抱去喂奶了。”
齊布琛點點頭,至於奶嬤嬤之事,她最開始也糾結過,畢竟曆史上親近奶嬤嬤而和親娘感情不睦的不在少數,不過後來她也想通了,那些孩子和親娘感情不好,不完全是奶嬤嬤的原因,更多的還是親娘自己不夠關心孩子,或者說,關心不夠純粹。
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她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不至於淪落至此,奶嬤嬤就是在她不方便的時候喂奶的工具人罷了,孩子她肯定是會親自帶的。
再說,她已經安排好了兒子身邊的人,嶽嬤嬤調過去總管,總不至於還叫奶嬤嬤使什麼小心思。
孩子喂完奶後,就被抱來給齊布琛看。
齊布琛看著兒子緊閉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淡淡的眉毛,指節大小的嘴巴還在習慣性的吸吮著,隻覺得心都要化了,一時熱淚盈眶。
好在這眼淚最終沒流下來,否則寶珠等人怕是又要車軲轆話來回勸諫了。
她伸手輕輕蹭了蹭兒子的小臉,問道:“爺給起名了沒?”
寶珠笑道:“福晉你忘了,阿哥的名字是要報上去,請皇上賜的。”
齊布琛當然沒忘,隻是道:“沒忘,這不是可以起個小名嘛,不然阿哥阿哥的叫著怪生分的。”
寶珠她們這麼叫也就算了,她當額娘可不想這麼叫。
“好,奴婢這就去回稟爺,請爺給阿哥取個小名。”蘭蕙又蹬蹬蹬跑出去。
與此同時,胤禛正在小書房一臉遺憾的看著寫滿了紙張的字,他十分想給兒子取名字,但更想兒子能得皇阿瑪賜名,否則兄弟的兒子們都是皇阿瑪賜下,他的兒子沒有,顯得低人一等似的。
“拿去燒了吧。”胤禛意興闌珊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