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一會兒,我去看看孩子,好不好?”胤禛溫柔道。
齊布琛懨懨地點頭:“帶著弘暉。弘暉,額娘還在養病,弘暉還小,可能會被額娘傳染,所以之後不能再隨意進來找額娘,等額娘養好病了,出去找弘暉好不好。”
弘暉鼻頭還紅著,可憐兮兮地點頭:“好,額娘要快點好。”
胤禛抱著弘暉出去,先去看了三胞胎一眼,又去找兩位院判了解情況。
“三位阿哥此時的情況已經沒有大危險,隻是到底胎裡不足,較尋常孩子生病的頻率會更高些。”鄭院判說的謹慎,“王爺應該知道,便是十來歲的孩子,可能一場病都會……所以,也隻能說是要養的更精心些。”
胤禛聽得心情沉重,但人家也不是沒儘心,他隻能拱手謝過:“以後可能還要勞鄭院判多費心。”
“無妨,隻是如今禦駕已經回京,臣怕是也得恢複太醫院值班了。”鄭院判有告辭之意。
胤禛點點頭:“這些日子勞煩鄭院判,本王送您和傅院判。”
“王爺客氣。”
鄭院判和傅太醫兩人走了,胤禛又花大價錢將京城最好的婦科和兒科大夫請回府中坐鎮。
或許是有了主心骨,齊布琛遲遲不見起色的身子骨也開始好起來,又在產房裡悶了一個月,總算是得了傅太醫的首肯,可以出月子了。
隨著她出月子,三胞胎也滿了百天,雖然看著比剛出生時健康了許多,但齊布琛與胤禛商量後,還是不打算辦百日宴,免得到時候又折騰出意外來。
胤禛才回來時被她一番發泄,沒來得及跟她解釋為什麼接到信沒能趕回來,後來又忙著照看孩子,等他想起來時,卻已經塵埃落定。
索額圖被賜死,他的兩個兒子也沒逃過,陪著他們阿瑪一同上路。
“所以,索額圖的長子就為了三萬兩銀子將索額圖賣了?”齊布琛十分不可思議,感覺像是在聽神話,“索額圖是怎麼教的兒子?”
胤禛摸著她腰上還沒減下去的肉肉:“索額圖的心思都用來爭權奪利了,哪有時間教兒子,早年他和明珠相爭,比現在也不差什麼。”
這倆老對手了,便是沒有太子和大阿哥,他倆也不會放過彼此。
齊布琛默了半響,才算消化了索額圖身死背後的故事:“索額圖沒了,那…太子呢?”
最後三個字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胤禛攬著她,緩緩吐出口氣:“…不知道。”
“那…你有什麼打算?”齊布琛問的很遲疑。
胤禛抵著她的額頭,蹭著她的鼻尖:“在家陪你,養孩子。”
他想低調,但康熙不允許他低調。
四十三年剛開衙,工部尚書薩穆哈便被彈劾侵吞疏浚京師內外河道的公款,康熙點名讓胤禛主理查辦。
這種事兒按說都是大理寺的活兒,可康熙發話了,你能怎麼辦?胤禛隻能去找大理寺卿借人辦案。
查案過程很順利,因為薩穆哈是個有前科的人,胤禛這些年在工部辦差的時候,沒少聽這位的傳言,很知道他有哪些政敵,加上彈劾的人也很給力,所有沒多久就搜集到足夠的證據。
胤禛辦案期間,沒少人來給薩穆哈說情,其他人便也罷了,讓他沒想到的是,胤禵竟然也為了薩穆哈找他。
“你可知,薩穆哈貪的是京師河工的銀子,皇阿瑪對河工之事有多看重你不知道?”胤禛皺眉看著胤禵,像是再看不懂事的孩子。
胤禵本就因為要來求胤禛而覺得丟臉,此時又被他這樣態度對待,更添惱火:“爺知道!你少擺出那副老子樣,爺不是你兒子,不需要你來教訓爺!是,皇阿瑪是看重河工,但那麼多銀子又不是薩穆哈一個人貪的,況且,那些官員有哪個不貪?薩穆哈隻不過是運氣不好,被人針對罷了!”
“薩穆哈有能力,會辦事,是可用之人,皇阿瑪定然也是想輕輕揭過的,否則為什麼派你來辦這個案子?難不成是因為你比大理寺卿更會破案?彆搞笑了,皇阿瑪點你是因為額娘,因為額娘姓烏雅!”胤禵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模樣,“薩穆哈也姓烏雅,薩穆哈的兒子還是爺的伴讀,懂嗎?”
“若沒有這層關係,你以為你能撈到這個差事?”胤禵嗤之以鼻,“好不容易有個差事辦,你可放聰明點吧!牛痘之事給你撈了個郡王,那是你運氣好,沒了運氣,就憑你這為人處世,還不知哪輩子才能當上郡王!”
胤禛呼吸重了些,看著胤禵的眼神如寒光利刃:“本王如何辦差,還不用一個光頭阿哥置喙。蘇培盛,送客!”
“你!”胤禵氣憤不已,“好,好!好心給你提點你不聽,非要撞南牆是吧?行,爺就等著你撞個頭破血流,看你如何後悔!哼!”
不知所謂!
胤禛看著胤禵的背影暗罵,不知道幼時還算聰明的人怎麼長成了如今這幅自命不凡、自矜自傲的討厭模樣。
胤禵想看胤禛後悔,可惜沒能如願,胤禛將證據呈上去後,康熙便命他與大理寺卿共同會審,審判之後按例判了薩穆哈絞刑,康熙知道後卻沒有表示反對,就此定下薩穆哈的命運。
胤禵如何不可置信胤禛沒管,他是徹底看清了這個弟弟,關心他還不如關心老十。
當然,胤禛也是沒空關心胤俄的,他操心三個兒子還嫌時間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