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之事要等欽差前往招撫的結果, 齊布琛隻能耐心等待,胤禛卻清閒沒兩天又忙碌起來。
一個陳汝弼案、一個傅春秀案,讓他眉心都生出皺紋來。
這兩個案子案情簡單,背後卻牽連甚廣, 刑部、大理寺、九卿、都察院都牽扯其中, 卻愣是拖了一個多月都沒個結果,康熙更是因此接連撤換了刑、禮、戶、兵四部尚書。
傅春秀案因為傅春秀在外地就任, 被押送回京的途中病故, 不了了之;陳汝弼案則是生生拖了一年,康熙幾番過問才讓陳汝弼昭雪,最後處置問責了四十多人, 又撤換了刑部尚書和左都禦史才算結束。
在這一年內,康熙又出了兩趟遠門, 一趟去巡視永定河、一趟南巡,兩次都隻帶著太子和胤祥, 不知情的人看著好似是康熙多寵愛這兩個兒子,但胤祥兩次回來找上胤禛, 似有似無地透露了一些態度, 似乎表明康熙與太子的氛圍越發不對。
偏在這時, 胤禛又被康熙從刑部扔到戶部,讓他管欠銀之事。
胤禛對於被派去要債倒沒覺得有什麼不適, 可康熙這個上司實在氣人,胤禛這邊剛走訪了一遍擬定計劃, 才不過開了個頭,康熙就在後頭捅刀,下旨免了八旗借銀七十萬兩。
你說這不是打胤禛的臉,胤禛接下來還怎麼乾活?嗯?
要不是康熙即是皇帝又是爸爸, 齊布琛恨不得一杯茶潑他臉上,然後讓胤禛辭職,她老公必不能受這種委屈!
可惜現實是她隻能抱著老公給愛的安慰,甚至都不能吐槽康熙這個SB上司一句。
胤禛心態還算良好,噙著笑問她:“今天怎麼表現這麼好,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了。”
“哪有,就是突然覺得你辦差養家太辛苦了,在外麵不曉得受了多少委屈,想想都心疼,我應該對你再好點!”齊布琛在他嘴角啄了兩下。
胤禛悶笑:“說罷,是不是又想做什麼?”
齊布琛委屈:“你怎麼這樣,我是真的心疼你。”
“真的?”胤禛不信,“現在我心情好,你說了我答應的概率很大。”
齊布琛乾脆背過身去:“不信算了。”
瞅這架勢還真是心疼他?胤禛將信將疑摟上去:“怎麼還生氣了。”
“我沒生氣。”齊布琛翻回來,說好安慰人家的,不能最後變成人家來哄她。
兩人濃情蜜意的膩歪著,胤禛冷不丁的又問:“真沒做虧心事?”
“……滾。”男人就不能對他太好了。
因為康熙的騷操作,胤禛的戶部任職之旅可謂地獄開局,比在刑部時要艱難許多,常常加班加點、廢寢忘食,若不是齊布琛提醒,他差點都忘了他的兒子弘暉到了該進學的年紀。
“我明兒上折子。”胤禛道。
上書房本隻有皇子可以就讀,但在太子家的弘皙到年齡後被康熙欽點入上書房讀書,胤褆便上書請求送弘昱也去,康熙答應了,後來胤祉和胤祺亦請求長子入上書房讀書,康熙俱允,慢慢地好似成了潛規則。
齊布琛有些猶豫:“必須去嗎?”上書房的時間太變態了,而且皇宮那地方太容易催熟人,弘暉讓她養的還是有些單純。
胤禛神色認真:“弘暉是世子、是兄長,日後整個雍郡王府還要靠他撐起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些是他必須要經曆的,現在吃苦,以後才不會吃虧。包括弘昐幾個,他們都是男子,肩上天生就擔著責任,你不能太過溺愛他們。”
“我沒有溺愛。”齊布琛垮著肩,“我也很嚴厲的。”
“你再嚴厲,他們也還是在溫室中。”胤禛歎氣,“你自己都說過,溫室中的花朵永遠長不成大樹。你得放手,讓他們出去麵對風雨,才能成長。”
齊布琛垂著頭,很是沮喪。
胤禛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上書房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和同齡人一起念書罷了,不會有事的。”然後換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弘暉的伴讀和哈哈珠子你有什麼想法,你娘家侄子有沒有合適的?”
齊布琛立刻打起精神:“我娘家就不必了,不過顧大人家的孫子與弘暉年齡相當,我見過幾回很是不錯,你覺得如何?”
“顧琮?”胤禛回憶了一下,想起去看老師時見過兩回的那孩子,點點頭道,“不錯,回頭詢問一下老師的意思。”
又商量了幾個人選,第二日胤禛便上折子為弘暉爭取讀書機會,齊布琛則帶著弘暉前往顧八代府上拜見。
其實她之前還想過請顧八代教弘暉的,但前些年顧八代的福晉去世了,顧八代身體就開始不太好,隻能放棄。
顧琮的額娘接待了她們娘倆,聽到齊布琛想讓她兒子給弘暉做伴讀去上書房讀書,顧夫人恨不得當場答應。
彆看顧八代當年官至尚書,但顧家這些年的生活卻不太好,家境清貧也就罷了,顧琮的阿瑪顧儼守完母孝,至今還沒補上缺,顧夫人本想說去求求雍郡王給遞個話,奈何顧八代顧儼父子兩個都是清高的人,顧夫人隻不過露個口風就被丈夫斥責。
可惜這事她根本做不了主,隻能遺憾的表示她會儘快告知顧儼和顧八代,給雍郡王府回信。
好在顧八代在這事上倒是意外的想得開,很是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胤禛那裡也沒什麼波瀾,又敲定了另外幾家後,弘暉便要開始他的上書房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