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之事隨著胤禛出現在十四府上而告一段落, 而隨後兩人之間的平靜,也讓一些心懷惡意想要看兄弟鬩牆的人失望而歸。
隨著太子被廢之日愈久,奪嫡之爭也愈發浮出水麵。
在這趟渾水麵前, 胤禛愈發低調, 甚至卸了身上的差事, 隻帶著齊布琛久住在圓明園裡, 做一對閒雲野鶴的恩愛夫妻。
時間一晃, 便是三年過去。
這日, 一溜壯觀的馬車從城外而來。
守城門的士兵頗為好奇地問旁邊的前輩:“這又是哪個大官闔家入京了?”
前輩瞥了一眼馬車上的標記, 背挺得越發直, 訓道:“站好, 彆走神。”
待馬車全部入了城, 他才恢複懶散樣子, 教訓道:“讓你平日多用點心!什麼大官, 那是雍親王府的馬車!”
士兵驚訝:“啊?那怎麼會這麼多。”
前輩鄙視道:“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沒聽說?雍親王世子婚期定了!雍親王夫妻這是從城外的園子搬回城中府邸,準備婚事呢。”
士兵恍然大悟:“原來是世子要結婚了,話說, 世子妃是哪家格格?”
說起這個, 前輩就來勁了, 看了看左右,聲音放低道:“什麼格格!滿人家的才叫格格,雍親王世子要娶的, 是咱們漢人家的姑娘。”
士兵驚呼出聲,被前輩眼疾手快的捂住,瞪他道:“你想害死我!”
在背後說滿人什麼的,若是被有心人舉報,他少不了吃掛落。
士兵被放開後, 雖然放低了聲音,卻仍掩飾不住驚訝:“您彆逗我,皇孫怎麼可能娶漢人!”
便是街頭巷尾討飯的乞兒都知道,滿漢不通婚!
前輩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得意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滿漢不通婚那是指在旗的和不在旗的,這位未來的世子妃,就是漢軍旗的。雖然是漢軍旗的,她也是正兒八經的漢人,知道嘛。”
確定了前輩所說是真,明明這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士兵卻不知為何感覺有些激動,不住地念叨:“漢人家的姑娘,漢人家的姑娘。”
……
“漢軍旗。”巴雅聽著隔壁傳來的動靜,臉上滿是諷刺,“嘁,真是越活越……”
話音未落,一丫鬟進來稟報:“福晉,怡蘭院的人來說,弘曆阿哥吐奶了,要請太醫。”
巴雅眉頭狠狠擰起,胸膛起伏了一下,才咬牙道:“吐奶罷了,請什麼太醫!讓人去請大夫。”
丫鬟退下後,巴雅沒忍住,將茶盞掃落在地。
弘曆都四歲了,卻還沒斷奶,鈕鈷祿氏的怡蘭院常備著四個奶娘。隻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當初那檔子事巴雅著實惡心了許久,也打定主意不管怡蘭院那娘倆,鈕祜祿氏想怎麼養孩子就怎麼養吧,養廢了她也管不著,反正她把弘旺養好就行了。
可鈕祜祿氏卻不是個安分的,將弘曆留在身邊後,她眼見獲取胤禩的寵愛無望,就開始借著弘曆的名義要這要那,將奢侈享受詮釋的淋漓儘致。
以往巴雅也懶得管,畢竟八阿哥府家大業大,又有能賺銀子的胤禟在,鈕祜祿氏要的那點不過滄海一粟罷了。
隻是近一年多來,胤禩行事頗為不順,先是門下謀士因罪伏誅,後胤禩又被康熙以溺職為由停了食俸。
巴雅倒不在乎那點俸祿銀子,隻是這個信號卻不好,一個不甚,她們的圖謀就可能希望全失,因此巴雅不得不收縮府內產業,低調做事。
再加上宮裡又時不時傳出康熙和太後生病的消息,甭管真假,巴雅都搜羅了一大堆好藥材敬獻上去,就指望著能給胤禩添添分量。
隻是這樣一來,花銷大了,收入卻在減少,巴雅有時看著賬冊就煩得不行。
鈕祜祿氏這時候還不安分的找事,她沒罵過去已經是涵養好了。
叫這麼一鬨,她再沒心情去看隔壁的笑話。
齊布琛卻不知隔壁這位妯娌的心思,她正指揮著下人歸置東西呢。
將正院裡外逛了一圈,她感歎道:“久未回來住,猛然還有些不習慣。”
蘭蕙在旁笑道:“福晉您隻是不習慣,奴婢剛才差點走錯院子。”
說笑兩句,齊布琛問道:“幾位阿哥呢?”
蘭蕙笑道:“去參觀弘暉阿哥的院子了。”
因要大婚,弘暉的院子被翻新了一遍,這也是幾個孩子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