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隨著記憶裡那人說過的話,不由自主地小聲喃喃道:“……那本…………不甘心……”
“織田作先生?你在說什麼?”阪口安吾皺眉聽著對方突然間不知含義的呢喃。
而織田恍惚地抬起了頭,第一眼看見太宰治熟悉的臉,還沒來得及多想,便下意識將其與那個人的形象重合。
他憑借本能反應,問出了當時沒機會問出的話:“為什麼要跳樓?”
“誒?”太宰治罕見地不知所措。
織田作之助卻像是堅定了什麼似的,固執地問:“原因,跳樓自殺的原因是什麼?”
阪口安吾被這句話震住,自殺,是太宰治會做的事了,但是跳樓?太宰從沒用過這樣必死的方式結束生命。
織田作是看見了嗎?跳樓……
“為什麼要跳樓?”
阪口安吾也看向太宰治,憂慮地開口。
麵對眼前這兩人的雙重夾擊,太宰治心累地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何念。
那人在隻有太宰能看到的角度抱歉地笑了笑,卻也是一副毫無悔改樣子的笑容。
不愧是同位體啊,‘自己’果然是好討厭,啊啊才不要背這個鍋呢。
於是,太宰治雙手十指交叉,一臉無辜看著他們,道:
“那個,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相信織田作不會開玩笑,所以阪口安吾第一反應就是太宰治又在裝傻逃避。
他馬上接道:“太宰,不要再嘗試自殺了。時間重置是不確定性的,現在還不清楚它的運行機製,說不定下次跳樓就會變成真的死亡……”
太宰治心不在焉地聽著,也沒有反駁,甚至還順從地應了一聲:“哦。”
看著對方的表現,阪口安吾本能地感覺不太對勁。
按理說,太宰平常不會是這個樣子。阪口安吾勸說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他意識到還有另一個可能性。
他微微側頭看去,旁邊被暫時忽略的青年此時也關注著這邊,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神情望著織田作之助。
……安靜得都有些不像是他熟悉的太宰了。
糟糕,差點忘了還有這一個‘太宰治’,阪口安吾的表情變得複雜。
沒想到就連這位Mafia首領也會自殺,在先前的接觸中,他看起來倒是比太宰令人省心多了,總之怎麼也不像是會自殺給人找麻煩的。
不過……跳樓。
或許不是給彆人找麻煩,更像是一種決絕的離開吧。
阪口安吾想起了最開始時何念和織田作的那場談話,真是越回憶越感覺是最後一麵的告彆啊。
但是,‘太宰治’不是不記得之前的事嗎?那上次他難道不在意織田作奇怪的反應嗎?為什麼就去跳樓了?……還有,織田作是怎麼看到的?
這時候,織田作之助因記憶殘留的情緒影響也漸漸淡去,很快也意識到了跳樓的不是太宰治。
記憶中那人明明是黑色衣服的。
他剛才的情緒真是過於失控,居然問錯了人。
織田乾巴巴地說了句:“抱歉。”
太宰治自然是毫不在意地表示:“沒事的,不過真正做出那種事的人可還在那兒哦,要公平對待才對吧。”他暗示性地淺笑著瞥了眼何念。
織田將視線移回何念身上。
左眼纏著繃帶的青年也望著他,看起來像是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仍安靜地一言不發著,似乎在等他先開口解釋。
織田突然覺得剛才記憶裡的場景就像是個過於真實的夢。
畢竟現在何念乖順的樣子也太有欺騙性了。
但是……“你聽到了我剛才說的嗎?”
“嗯。”何念思酌了一下,苦笑著說:“可是……說相信是朋友啊、跳樓啊什麼的,完全聽不懂呢。”
“這樣嗎?”織田認真盯著何念,像是在確認他的話的真實性。
“是的。”何念也大大方方地與他對視,並再次表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這下就難辦了。
縱使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再懷疑何念,但麵對眼前這個無論如何都堅持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的人,也是無可奈何。
阪口安吾不甘心地問:“那你之前說這個世界隻是無數世界中的一個,這是什麼意思?”
何念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反應,一副根本聽不見他聲音的樣子。
織田無奈,轉述了一遍阪口安吾的問題。
何念這才回答:“之前?我記得從沒說過這樣的話啊,織田作是怎麼知道的?”
“我……”
“還有,”何念繼續問道:“不和我介紹一下嗎?一直和織田作交談的兩位‘朋友’。”最後兩字咬得略重,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兩人的位置。
雖說‘太宰’如果看不出來才是反常,但阪口安吾的心還是停跳了一拍。
織田作之助倒是麵色如常:“……這是平行世界異能特務科的阪口安吾和武裝偵探社的……太宰。”
“哦?聽起來真有趣。他們剛才都告訴織田作了些什麼呢?”
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織田作之助將方才他們談話的內容悉數告訴了何念。
“就是這樣,我們應該是被困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所以太宰你有什麼離開的辦法嗎?”
“雖說不好意思,但完全沒有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