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第3章

譚儒從病倒到去世,前後不過短短一星期,等到辦完葬禮,又是一個星期過去。

公司經營回到正軌,員工每天照常上班,為五鬥米奔波。

馮斂臣倒不擔心被穿小鞋,但是譚皓陽一步登天,自葬禮之後就沒和他單獨見麵。

馮斂臣也沒放在心上,他近來也忙,堆積了一段時間的工作,案牘勞形,時常加班。

當初譚皓陽癡纏,與馮斂臣確定戀愛關係,但出於諸多顧慮,兩人秘密交往,從未公開,連見麵都是偷偷摸摸,忙起來的時候,一連多天見不上麵都屬尋常。

馮斂臣很少依賴彆人,更不喜歡把私人關係放在公事之前,他對此不覺有什麼所謂。

譚皓陽近來夠風光,也夠忙碌。繼承遺產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由律師陪著去申請了股東身份變更。這位二公子身上還戴著孝,腳步已帶著誌得意滿的輕快,容光煥發。

職場上永遠不缺阿諛奉承之輩,有些已巴不得直接以“小譚董”相稱。

當然,這叫早了。

譚皓陽這個準新董事長,還不是說走馬上任就能立刻走馬上任。

按照章程,集團董事長由董事會成員投票選舉產生,一個董事擁有一票。

即是說,要等開過下次董事會,履行完投票程序,譚皓陽才能正式被推到那個位置。

理論上譚皓陽無權乾涉其他董事選誰,哪怕他們全都投票譚仕章,也屬於個人自由。

然而譚皓陽手裡攥著鴻儒投資99%的股份,投射到譚氏集團主體公司,是說一不二的大股東,如果他對哪個董事不滿意,有權在股東大會上投票,把不合心意的人換下去。

但凡沒有刻骨的矛盾,有哪個董事腦子不好,堅決要跟他唱反調呢?

*

又是一個周末,馮斂臣仍舊到公司加班。

他先去工廠轉了一圈,跟工人溝通工藝事項,吃過食堂,到總部的時候已是下午。譚氏珠寶集團的大樓是自有的,二十八層,馮斂臣出電梯的時候,總裁辦所在的頂樓空無一人。

他到自己的工位上,想起什麼,要去董事長辦公室找點資料。

辦公室在走廊儘頭,暫時空置。他靠近了,關了很久的門卻虛掩著,露出條縫隙。

馮斂臣放輕腳步,裡麵孟浪之聲隱隱傳來。

透過十厘米寬的門縫,他覷見譚皓陽和江一眠抱在一起,像兩條交丨尾的魚。

馮斂臣貼著拐角,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正對一扇窗戶,玻璃上映出晃動的人影。

譚皓陽在喘粗氣:“爽不爽?”

江一眠嘴裡爸爸老公一陣亂叫。

馮斂臣蹙了蹙眉,在抬腳就走和留下偷聽之間,冒險等了一會兒。這樣聽牆根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也不夠光明磊落,他抬手看了幾次表,在產生動搖之前,激烈的戰況突然結束。

辦公室裡隔了一段異樣的寂靜,然後是江一眠先開的口。

玻璃上的倒影摟著譚皓陽的脖子:“你那個死人臉跟班——”

馮斂臣靠著牆,靜靜聽著,一隻手拇指勾在褲袋邊緣。

譚皓陽懶洋洋問:“怎麼了?㈦_[]㈦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江一眠錘他:“怎麼了?還問!你見沒見過他平時怎麼跟我說話,高高在上,擺臭架子,過去他對你有利用價值,我忍了,現在利用價值也沒了,你什麼時候把他踹開嘛?”

譚皓陽親昵地一捏他鼻子:“這就等不及自己上位了?”

江一眠扭著上身躲開:“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譚皓陽頓了一下,似在思考。

架不住江一眠纏丨磨催促:“你不會真的舍不得了吧?”

譚皓陽把襯衫的扣子一顆顆往上扣,拍拍他臉:“我有自己的安排,你彆多管。”

江一眠不依不饒,兩條胳膊緊緊地抱著他,又是撒嬌又是耍賴。男人多半還是吃這套的,所以要麼說枕頭風管用,譚皓陽也不例外,終於敗下陣來:“踹,明天就踹,滿意了?”

江一眠的確滿意,手指在他胸口畫圈:“那還要答應我,踹得狠一點。”

譚皓陽大笑,又擰他鼻子一記:“他怎麼著你了,心腸非要這麼歹毒!”

他把衣服撿起來,馮斂臣斜了玻璃一眼,屋裡這兩人隨時可能出來。他屏息凝氣,往後撤了一步。那兩人打情罵俏還沒結束,馮斂臣走之前,聽到江一眠糾纏:“你當初怎麼招上他的?”

譚皓陽後麵怎麼說的倒是沒聽到了。

這兩人出來的時候,樓裡依然空無一人。

馮斂臣開車回家,周末路上不堵,他住的地方離公司大概六公裡,也不算遠,隻是今天不知怎麼,一路紅燈,走走停停。前車貼著實習標,過路口時趴了窩,越急越打不著火。

馮斂臣輕輕敲著方向盤,他開車很有風度,除非十萬火急,不搶道不插隊。身後喇叭響成一片,他耐心等著,一聲也沒加入。

打開防盜門,玄關的感應燈柔和亮起。

馮斂臣打開鞋櫃,拿出拖鞋,家裡的男士拖鞋有兩雙,屬於譚皓陽那雙還躺在架子上。

頓了片刻,他把那拖鞋拿出來,看了看,找了個結實的塑料袋扔了進去。

還有譚皓陽留在這裡的衣服,牙刷、漱口杯、剃須刀、專用的須後水……

這天要辦的事改成了大掃除,最後收拾出來兩個袋子,這樣看來,還不算太誇張。

馮斂臣提下樓去,把東西都丟了,然後重新回來,坐在沙發上,翻和譚皓陽的聊天記錄。

於公,這些記錄並不能見光,但說白了,於私,也不過戀愛和吵架的人會發的那點兒東西。

譚皓陽在公司經營會上給他發消息,說他這天穿的正裝尤其顯腿長;譚皓陽出差在酒店,非要跟他電話talk才能睡著;譚皓陽埋怨他冷淡,不給摸不給碰的,到底是有什麼潔癖……

馮斂臣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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