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他對她說。
可他再也沒回來過,隻留下了那隻他珍愛的鋼筆伴隨了靳暮很多年。
再之後,薑迎寒直接把她的姓給改了,從此沒有人再會叫她靳暮,她的名字隨了媽媽,叫薑暮。
起初幾年她還能偶爾接到爸爸的電話,也能趁機和哥哥聊上兩句,靳朝會問她的學習,問她古箏考到哪級了,個子有沒有長高,每一次通電話,靳朝的聲音似乎都有變化,不再是記憶中稚嫩的男聲,變聲期的他聲音越來越低沉,讓薑暮陌生。
可是薑迎寒似乎不太喜歡她經常和哥哥通電話,每次聊天超過十分鐘,薑迎寒就會催促她去寫作業。
小學五年級後她就很少接到爸爸電話了,聽說他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還生了個女兒,薑迎寒讓她不要再去打擾他們。
在那以後,靳強很少再會打電話回來,薑暮在知道爸爸又有了個女兒,哥哥有了新妹妹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一種低落的情緒中,仿佛自己的家庭被彆人偷走了,爸爸和哥哥滿眼的疼愛給了另一個小生命,那份幸福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屬於她了。
薑暮有了顧慮後,無法在考試失利或者與同桌鬨矛盾後肆無忌憚地打給靳朝抱怨,她害怕打過去以後,接電話的會是爸爸新娶的妻子,在薑暮的心裡,爸爸哥哥始終和她是一家人,可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早在那個滂沱大雨的夜晚就已經逐漸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五年級暑假之後,薑暮跟隨薑迎寒搬了兩次家,她試圖打電話告訴爸爸和哥哥她們的新地址,可每次打過去都是一個陌生女人接的電話,她不知道怎麼叫對方,隻能匆匆掛斷,沒過多久那個電話便成了空號。
她給靳朝寫過幾封信,告訴他,她們新家的地址和聯係方式,但從未收到過回信或者電話,六年級以後她和他們徹底斷了聯係。
薑迎寒在和靳強離婚一年後開了家彩票店,每個月賺的錢足以負擔她們母女的開銷,她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但是一提起爸爸,薑迎寒的臉上便會露出不悅的神色,久而久之,薑暮也不會經常把爸爸和哥哥掛在嘴邊。
如果生活一直這樣按部就班地過著,或許以薑暮的成績,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留在媽媽身邊,可能以後也不會再和爸爸哥哥有任何交集,可偏偏在她高三那年意外得知了一件事,從而改變了她接下來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