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看了看他,眼神隱晦,隻說了三個字:“想結婚。”
三賴一聽氣得手抖:“我和老金還總說,你孤家寡人一個,我們誰要是先婚了,你一個人也怪可憐的,現在倒好了,我們兩個打光棍到現在,你特麼說你想結婚?你老說我不是人,我也就認了,但你是真的狗。”
靳朝笑著給他講,三賴還真就停不下來了,繼續道:“當年你換號碼也就算了,還慫恿我換,不給我跟暮暮單線聯係,你說你這麼多年是不是防著我?你給我說說看?你就是嫉妒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怕暮暮跟我聯係多了對我移情彆戀,是不是?”
靳朝淡定地笑著回道:“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問你個事,你現在無人機玩得怎麼樣了?”
話題轉得太突然,三賴一臉呆愣地盯著他,緩了會開口道:“你問我這個乾嘛?你不是說我的技術是臭魚爛蝦嗎?”
三賴近兩年迷上玩無人機,從幾百幾千的機子,玩到現在都開始玩上萬的,還加入了什麼業餘愛好者協會,一到周末就跟一群無人機愛好者衝鋒去。
見靳朝麵色正經地盯著他,三賴甩了甩額前的碎發說道:“我這個技術也就在你眼中是臭魚爛蝦,出去彆人都尊稱我聲賴師傅,都要跟我請教的,你懂個毛球。”
靳朝拍了拍他的肩:“吃過飯麻煩賴師傅替我跑一趟,我把顧濤聯係方式給你,帶上你的家夥到了聯係他。”
“……”
包間裡麵薑暮正抱著章廣宇的兒子和閃電玩,小男孩想摸閃電,但是看見閃電這麼大的塊頭又害怕,小手指碰一下就往薑暮懷裡躲,大家都笑開了。
三賴也跟著笑了起來,忽然歎道:“兜了一圈終於還是回來了,悔恨當年把她送走嗎?”
靳朝沉默了幾秒,回道:“慶幸吧,慶幸她沒見到我最糟糕的樣子,那時候連你們都恨不得捶死我,她又是個女孩哪能受得住,再好的感情也會被耗光,幸好她在我有能力安定下來的時候回來了,早個兩年可能都困難。”
三賴感慨道:“是啊,早個兩年你還考慮過賣房養咖啡店,還好都挺過來了。”
靳朝的眼神停留在薑暮的笑顏上,跟著唇角上揚。
……
吃完飯後,三賴說有事先開車走了,靳朝和薑暮回到公寓又待了會。
靳朝起來早,昨晚兩人沒節製,有點瘋,薑暮怕他累著,讓他休息會再往回趕。
靳朝靠在客廳的按摩椅上,薑暮把絨服外套替他蓋好,然後在旁邊的沙發上看了會手機陪著他。
靳朝也沒真的睡著,假寐了一會,側過頭去看她,喊了聲:“暮暮。”
薑暮收了手機回過頭,他掀開絨服對她說:“過來給我抱抱。”
薑暮以為他冷了,走過去摸了摸他的手,還好是熱的,靳朝攬著她的腰讓她半躺在他身上,薑暮小心翼翼地說:“重嗎?會不會壓著腿?”
靳朝笑道:“不重,挺軟的。”
薑暮把臉埋進他的鎖骨之間,嗔道:“你不許再弄我了,待會還要開車的。”
靳朝沒出聲,薑暮抬頭看著他,他眼裡是繾綣的溫柔,開口道:“我讓你記的公裡數呢?”
“在手機裡。”
“拿出來看看。”
薑暮把手機備忘錄調了出來,靳朝盯著屏幕問道:“你看這些數字像什麼?”
薑暮盯著手機看了半天,一串沒什麼規律的數字,靳朝點了點其中兩個數字說道:“這兩個目的地名字的開頭字母是什麼?”
薑暮想了想說道:“E和N。”
靳朝順著她的話說:“像什麼標識?”
薑暮思索片刻開口道:“經緯度?”
靳朝順了順她的發:“加上數字。”
“不會是坐標吧?”
靳朝繼續道:“連起來瞧瞧。”
薑暮把這些數字標上經緯度,重新排列,靳朝將她往上抱了抱繞著她的發尾問道:“不想知道是哪嗎?”
薑暮轉過頭盯著他:“你知道?”
靳朝聳了聳肩:“你願意帶我去看看嗎?”
薑暮立馬拿出手機將這個坐標搜了出來,居然離他們隻有一百多公裡,還不算太遠,但是地圖上顯示那一大片都是一處森林公園,也標得不是很細致。
薑暮來了興趣直起身對靳朝說:“去嗎?天黑前還真能到。如果現在就出發的話。”
靳朝歪了下脖子:“需要我做你的領航員嗎?”
薑暮低頭一吻:“還等什麼,我的領航員先生。”
一路上倒也開得悠閒,閃電坐在後座,頭湊在兩人中間吐著舌頭,難得到外地遊玩對閃電來說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
傍晚前車子抵達一處景區停車場,靳朝解開安全帶對她說:“下車。”
薑暮鎖了車門問道:“進去嗎?關門了吧?”
靳朝已經牽起閃電的狗繩對她說:“去看看。”
薑暮鎖了車門也跟了上去。
景區非常大,他們租了輛觀光電瓶車,沿著坐標位置逛了好半天,最激動的要屬閃電,看到什麼都新鮮,開心地直往薑暮身上蹭。
薑暮看著手機上的位置告訴靳朝:“到了,彆往前了,從這裡拐進去看看。”
可真當靳朝拐進去後,薑暮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碩大的熱氣球懸在半空中,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進她的視線,她拉著靳朝說道:“哇,這裡居然可以坐熱氣球。”
靳朝笑道:“是挺意外的。”
坐標完全重合了,觀光車停了下來,他們麵前是開闊的草坪,正是熱氣球上升的地方,薑暮仰著脖子滿眼欣喜。
靳朝轉眸看向她:“來都來了,坐嗎?”
薑暮雙眼炯亮怔然地說:“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你找到的,忘了嗎?”
薑暮側眸看著他,他眼裡閃動著攝人的光:“走吧,紀念下我們的第一次。”
薑暮被他拉著往巨大的熱氣球下走,還愣愣地問了下:“什麼第一次?”
靳朝回過頭來用視線撩逗著她:“第一次坐熱氣球,你以為什麼第一次?”
薑暮覺得自己最近思想非常不純潔,絕對是被靳朝帶歪了,他現在說什麼話她都能聯想到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但人真上了熱氣球後,薑暮既興奮又十分緊張,閃電在他們下麵仰頭望著也跟著興奮大叫,熱氣球剛上升的時候薑暮還挺激動,拿出手機各種拍照,但是隨著高度不斷攀升,她收起了手機不敢站邊上,轉過身緊緊抱著靳朝,還拍了拍他的胳膊,靳朝心領神會地將她完完整整地圈住,這樣她才能有安全感,薑暮抬起頭問道:“還要繼續升高嗎?”
靳朝看著遠處的山穀回道:“要吧,你這樣能看到什麼?”
說罷他把薑暮轉了過去,從她身後摟住她,那一刹那,隨著上升的高度,她的瞳孔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在下麵並不覺得這周圍的景色有何特彆,可此時徜徉在半空中,山巒起伏儘收眼底,遠處同樣冉冉上升的熱氣球散落在天地間,像盛放的花如夢似幻,美得令人窒息。
世界以一種靜止的姿態呈現在他們眼中,好像世間萬物隻餘他們兩,麵向著那抹光輝,向陽而生。
薑暮目光悠遠寧靜,聲音被風吹散在山穀間,問道:“你後悔過嗎?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比那場賽嗎?”
身後半晌都沒有聲音,薑暮隻感覺到他逐漸收緊的手臂,隔了好一會,他才對她說:“我可能會暗淡但是健康地度過一輩子,也可以為了後半生能夠重見天日放手一搏,這個世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公平的,得到的和失去的總有杆無形的稱。你問我後悔嗎?很長一段時間我也在不停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的聲音停了,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不遺餘力地照亮整片山穀,良久,他對她說:“我現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後悔了,你能再回到我身邊就都不後悔了……”
在靳朝的話音剛落下之際,遠處的山穀間突然數不儘的氣球衝天而飛,漫山遍野全被點綴成絢爛的色彩,那震撼的視覺衝擊讓薑暮驚呼出聲:“朝朝,你看,你快看那裡有人放氣球,好美啊!從哪裡放的?”
她甚至忘了拿出手機拍照,就這麼怔怔地看著大片彩球升到半空,那幅畫麵壯觀得不真實。
靳朝低下頭呼吸落在她的頰邊,對她說:“我還能記得你看到那幅電影海報拽著我問東問西,你說你好羨慕那個老人和小孩能被氣球拽到天上,問我人飛到天上是什麼感覺?氣球真能把房子拖起來嗎?飛到天上氣球會不會炸?你還記得我怎麼回你的嗎?”
薑暮的思緒瞬間拉到了從前,呼吸越來越快,回憶道:“你說…你知道有種叫熱氣球的可以把人拽到天上,我吵著讓你帶我坐,你說等我們再大點以後。”
高處風大,薑暮有些冷,靳朝敞開衣服將她裹在外套裡,對她說:“挺遺憾的,小時候的生活我們無法選擇。”
漫山遍野的氣球飛往更高的長空,卻唯獨有一個粉色的愛心氣球朝他們飛來,薑暮甚至覺得自己眼花了,簡直不可思議,為什麼氣球還能朝他們這裡飛過來?
但是隨著氣球越靠越近,她的瞳孔也逐漸放大,直到那架吊著粉色氣球的無人機停在他們麵前,薑暮依然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詭異的是無人機上突然出現了三賴的吼聲:“有酒你個狗日東西,喊老子過來吃狗糧,你良心不會痛嗎?”
薑暮嬌軀一陣,靳朝很淡定地回罵道:“我以為人類不吃狗糧,你果然不是人。”
薑暮滿臉驚悚地盯著一人一機對罵,還在想這兩人為什麼要跑到半空中來吵架,然後就聽見三賴對著她吼道:“暮暮,你趕緊把下麵掛著的東西拿走,順便祝福你們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薑暮這才在蒙圈中發現無人機下麵掛著的繩子,她解開後將東西拿了下來,剛說了句:“好……”
“了”字還沒說出口,無人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撤了。
薑暮轉過頭仍然滿臉震驚,靳朝歎了聲:“我不知道他的無人機還能喊話,失策了。”
薑暮提起小袋子問道:“然後呢?”
靳朝難得顯露出幾絲不自在的神情,對她道:“上次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鑰匙扣舊了,就想著給你換個新的。”
薑暮拿出袋子裡的小盒子,雖然已經有預感了,但是當打開後看見裡麵那枚閃耀的鑽戒,內壁上刻著不可磨滅的四個大字“朝思暮想”時,抑製不住的激動還是溢上了眼眶。
靳朝接過戒指對她說:“小時候的生活我們無法選擇,本來是一家人硬生生給分開,現在願意跟我重新組建一個家庭嗎?”
一滴溫熱的淚水灌溉了整片心田,薑暮心潮澎湃,在天地萬物之間,在日月交替之時,在新年的第一天,在萬裡長空和崇山峻嶺的見證下,她牢牢紮進他整個生命征途。
明明感動得一塌糊塗,還佯裝平靜地對他說:“就知道一路把我騙過來準要有什麼事,隻是沒想到你會在這麼高的地方求婚。”
靳朝笑道:“是啊,不給你退路,要是想拒絕隻有跳下去,但是你膽子小。”
靳朝見她不動,提起褲管說道:“看來得跪下以表誠意了。”
薑暮到底舍不得他做這麼費勁的動作,趕忙朝他伸出手聲音哽咽:“願意,願意,願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靳朝笑著用戒指將她套牢,薑暮低頭看著從此鑲入無名指的“朝思暮想”,嘀咕了一句:“可是會不會太快了?我們才在一起兩個多月就結婚了?”
靳朝將她轉過身去從身後再次把她摟入懷中對她說:“你對時間的算法存在誤差,你19歲跟的我,到今年已經有7年了,我再不娶你,說得過去嗎?”
他摸著她平坦的小腹聲音低柔:“況且,我們好幾次都沒做措施,要是真的有了,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沒名沒分地來到這個世上。”
薑暮的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一種隱隱的期待攀上她的心頭,她突然很想給靳朝生個孩子,她能想象他一定會像愛護她一樣愛護他們的寶寶,他們會組建一個新的家庭,一個有孩子有閃電有.□□,光想想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靳朝親吻著她的發絲虔誠地對她說:“下個月過年我會跟你去澳洲登門拜訪媽。”
薑暮心尖狠狠顫動著,那年大雨夜他離開蘇州,從此再也無法對著薑迎寒叫出一聲“媽”,可多年以後,他終於可以用另一種身份叫她一聲“媽”。
四周山穀逐漸暗了下來,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隱沒大地,月亮終還是回到了天際,暮來朝去,日月如梭。
在新年的第一天,薑暮多了個新的身份,冠夫姓,靳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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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對《雙軌》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支持和對我的陪伴,網絡版的故事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後續還有一個靳朝再次和薑迎寒見麵的故事,這篇番外會出現在實體書裡,喜歡這本書的親們可以持續關注本書的後續動態,我會在Wb和大家分享,搜“時玖遠”即可。
最後,沒有不散的宴席,希望下本書我們還能相見。
再次感謝所有讀者對這本書和對我的鼓勵和支持。
那麼…我們下個月《耀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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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風很輕,光亦暖,暗戀的情愫在心中燃燒,燒了十年。
1、
應姑娘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時,
梁延商和一群渣渣被罰站在大操場上暴曬;
應姑娘和隔壁校打辯論賽時,
梁延商和他的兄弟們沒正經地吹著口哨;
應姑娘拿到保送名額順利進入名牌大學時,
梁延商由於學業不精被迫送去國外鍍金。
2、
被學習耽誤的應小姐,和剛回國事業蒸蒸日上的梁先生在相親的飯局上重逢了。
梁先生一席妥帖的襯衫西褲,矜貴講究,連袖扣都一絲不苟,
應小姐精致矚目的大波浪,成熟嫵媚,比當年更加耀眼。
梁先生看她的眼神深情中帶著熾熱,紳士禮貌地笑問她:“你從前見過我嗎?”
應小姐陌生客氣地回:“沒見過。”
3、
梁延商閃婚了,沒人相信這個向來瀟灑肆意的梁少會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收心。
傳言梁少在國外發奮圖強是因為學生時代的白月光,閃婚是因為未婚妻和他的白月光很像,婚禮當天眾多瘋言瘋語傳到應知瑾耳中。
應小姐一氣之下連蜜月都不度了,直接飛去首都出差。
梁先生的語音很快追來,安靜的會議室裡,電腦微信在公放裡響起,梁先生熬得啞了嗓子柔聲道:“老婆,回來好不好?”
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