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劉文宇也有要發言的架勢,洪濤趕緊伸出雙手轉圈作揖,算是謝過大家的革命情誼,但並沒把話說死,又留了個活扣兒。
“不靠譜的玩意,你自己吃吧,明天要是有事兒趕緊來電話,我好找老孟去撈你!”既然洪濤不想再聊這個問題了,而且祭出了水費這個通殺的利器,也就沒人再去故意觸黴頭。這件事兒確實和他們沒啥大關係,何必強出頭呢。但小舅舅沒法釋然,洪濤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他都躲不開,怎麼想怎麼彆扭,乾脆撂挑子不吃了。
“哎,都閉嘴啊,我舅舅能說我,彆人不成。吃,趕緊吃,十點半之前必須吃完,否則水費伺候!”走就走唄,洪濤仔細想了想,自己和這位舅舅好像就沒怎麼誌同道合過,幾乎每次見麵最終都是不歡而散,隻是雙方都不記仇而已。
“切,洪扒皮!”聽到水費這個詞兒,王雅靜又開始撇嘴了。
這位房東真是當地主的料,院子裡電表和水表各家是獨立的,可以單獨計費。但水表都被集中在後院西北角的一口水井裡,還臉朝下安裝。想看清讀數隻能用一根綁著小鏡子和燈泡的棍子探下去挨個找,讀的還都是倒影。這種工具隻有房東具備,而且也隻有他一個人能讀懂,真是難為了那雙小眼睛了,無比犀利!
於是乎每個月的水費就成了房東報複異己的手段,誰招惹他了誰家的水費就很高,不服可以,自己想辦法去查水表,問題是那個水井足有兩米多深,還灌了多一半水,就算有人能弄到小鏡子和棍子,也得有防水照明設備和非常好的眼神才有可能看清楚。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沒人反抗過,但好像就沒一個成功過的。…
房東養著兩大缸熱帶魚和十多盆花草,再加上院子裡的石榴樹和葡萄藤,除了冬季幾乎天天得澆水、周周要換水。另外房東雖然不怎麼起火做飯,但洗衣服啥的很勤,天天都往院子裡掛。可是他家的水費總是全院最低的,明擺著就是占小便宜。可大家全都敢怒不敢言,其實每月也多不了多少錢,權當喂狗了!
“你還彆不服氣,今天晚上我沒少教你知識吧,不和你收費就不錯了。知識是啥?是最高生產力,懂不!”洪濤一點都不覺得心虛,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又不是自己一個人看,既然改善了生活環境,就該收費嘛。
“呦呦呦,說你胖你就喘上了,還知識。我問你啊,你書房裡擺了一床的書,真看過的有幾本?”王雅靜真不同意洪濤的說法,如果這種人也能稱得上滿腹經綸通曉古今,自己就等於白活了。
誰家藏書是用床的?這位房東就是。挺大的書房多一半都被玩遊戲的電腦占據了,書倒是不少,可都堆在兒童床的上鋪,亂七八糟毫無規律。
以自己的推論,這些書很可能都是房東父母留下的,據說他們生前是老師和醫生,家裡書多點太符合常理了。既然今天說到這兒了,那就必須要揭開房東的無恥嘴臉,反正他無論怎麼逗都不帶急眼的,這倒是個優點。
“隻要是我家裡的書,就都是我看過的,而且也必須知道大概情節,否則買回來乾嘛用?”洪濤對於這種赤果果的挑釁毫不畏懼,回答的大言不慚,搖頭晃腦。
“我揭發,你的書很多都不是買的,是收廢品收來的,我和戴夫就不止碰上過一次!”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洪濤話音剛落,謝爾曼笑吟吟的指出了其中一處不實,還有人證。
“收廢品也得花錢啊,難道說不算買的嗎?書在需要的人手裡才是書,在不需要的人手裡就是廢紙,我隻是用他們認為合理的價格把廢紙換了回來。從這一點講我在保護知識,不是嗎?”在如此情況下洪濤還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呢,半點不示弱。
“呃……好像是這樣的……抱歉,王,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謝爾曼眨巴著黑色的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洪濤,久久才歎息了一聲,衝王雅靜聳了聳肩。他就沒見過這麼能詭辯的人,不去美國競選州議員真是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