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洪濤這裡,有衛星盯著也同樣不安全。他找了根皮管子順到南房屋脊上,裝了一溜澆花用的滴灌噴嘴,接到水龍頭上,天一擦黑就打開,讓水一點一點的順著瓦楞往下滴。
冬天的京城就算再不冷也得滴水成冰,不用多,半宿就能在房簷下麵凍上好幾個大冰錐。那時候小院還沒翻建,南房裡也沒人住,洪濤每天早上五點多先把水關了,然後再去跑步。
出門一看,好嘛,知道的是房簷滴水,不知道的肯定以為這幾輛車都停在南極了呢。機器蓋子、擋風玻璃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凍了一層厚厚的冰,少說得有百十斤。有時候趕巧了車軲轆都能凍在地麵上,不把冰鑿開根本動不了地方,掛低速四驅都沒戲。
很快,其它兩輛車就挪地方了,司機心裡也知道把車停在人家房根下麵不合適,以前沒人計較也就算了,現在主家自己有車要停,附近又不是沒地方,何必較這個勁兒呢。
但就是三狗最頑強,反正他是後半夜才回來,可以找不滴水的地方停,洪濤總不能天天守夜吧!
他真是高估了洪濤的心眼兒寬度,後半夜也照守不誤。反正他也不上班,乾脆就通宵玩遊戲,啥時候聽見外麵有動靜了,啥時候調整滴水角度,保證一滴水都不浪費,全得滴在您車上。
後來為了增強效果,洪濤還花了三百多塊錢,特意在南房後房簷下麵裝了一溜遮陽棚,說是為了保護後牆,不讓雨水尿。
其實這破房子牆皮都掉光了,根本犯不著保護,他就是想借著遮陽棚的長度,把水滴到三狗車頂上去。那樣的話,車門子都能凍上,想開車走也成,先提幾壺熱水把車門澆開,否則哪兒也彆去。想停是吧?哥們讓你停過癮嘍,整個冬天都彆動窩。
三狗再硬氣也和洪濤耗不起,他的車是掙錢用的,一天不出去就虧好幾百,這要是耗到春暖花開,半輛車就耗沒了。再說了,見天做開水澆車玩,煤氣也得花錢不是。老是熱脹冷縮的玩,車門子附近的漆皮都起皺了,修車也得花錢。
但他還是不死心,又打電話報了警,非說是洪濤有意毀壞車輛,還想訛點錢花花。這就是侯警官第一次和穿越之後的洪濤打交道,也是第一次吃了暗虧。
他傻乎乎的上房查看怎麼會有這麼多水,結果一腳踩空差點從房頂掉下來。本來那幾根腐朽的檁條是洪濤給三狗預備的,隻要敢上房查看,不管從那邊走也得踩上。誰承想三狗這孫子不習慣登高爬低,全便宜侯警官了。
都這樣了,洪濤還說便宜話呢,說啥人民警察為人民,天天東跑西顛、拋家棄子的為百姓服務不容易,自家這點損失就不用賠償了。
然後話鋒一轉,又念叨自家房子好像民國時候就建了,曆經了軍閥混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依舊屹立不倒。潛台詞就是說,侯警官還不如軍閥和RB鬼子呢,他們沒乾的壞事兒你都給乾了!
這麼一來,誰還有心思替三狗查案,其實這種事兒是明擺著的,你停在人家後窗戶外麵和本家兒搶車位,碰上個善茬兒算走運,碰上洪濤這樣的,隻能看誰更不是東西,輸贏自付吧。
自哪兒之後,三狗和洪濤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上了,但凡能讓洪濤吃癟的事兒,三狗和姓馮的保準兒第一個衝鋒陷陣。。
不過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倆也沒占到什麼大便宜,等洪濤把院子翻蓋好,房子租出去,兜裡有錢了,腰杆子也跟著硬了起來。他們想息事寧人都不可能了,隻要有機會洪濤就主動出擊,專門找他們兩家的麻煩,不求彆的,權當是個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