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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先生叭啦了一大堆,總之一句話,大家考試通過了。

隨後會根據大家的實際情況分班,現在可以去住宿的地方安排了。

寧桃心裡撲通一聲,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今日是回不去了,可如今得到正式通知,還是有點心兒難過。

寧少源見他有些蔫頭巴腦的,和劉大公子一起給寧桃收拾好床鋪,將帶來的衣裳也放到了箱子裡。

這才將他拉了過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怎麼啦?想回家?舍不得我?”

寧桃推開他的手,嘟囔道:“才不是呢,我就是不放心我那石頭,也不知道江師父什麼時候能幫我雕好。”

“等雕好了,我接你回去瞧瞧。”

寧少源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等你娘他們來了,到時候我接你回去住幾□□不行?”

寧桃這才算高興了起來。

伸手和寧少源打了個勾。

寧少源笑道:“男子漢大丈夫的,就因為不能回家,而哭鼻子,以後小心你弟弟笑話你……”

寧桃不置可否。

斷舍離乃人之常情。

寧桃也就憂傷了一小會,寧少源牽著他的手,走出房間,打算帶他去見劉泊。

寧少源今日過來,為了不讓寧桃顯得那麼顯眼,跟劉泊提前通了氣,再加上,今天入學的幾個孩子裡麵,有劉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劉大公子特意出來迎接。

倒是讓寧桃顯得不那麼突出了。

寧桃他們住的地方,是小套房,一個客廳兼書房,兩邊各有一個小臥室,裡麵剛好能放兩張床,一張桌子。

跟他用一個客廳的是今日一個考場的馬老板的兒子馬富貴。

馬富貴今年十一了,據大牛打聽來的消息,馬家這兩年運氣好,攀上了高枝,生意作得如魚得水,屬於暴發戶。

馬富貴讀書比寧桃還要晚一年,且天分也不是那麼的足。

但勝在家裡有錢,上頭有人,總之,今日不管考得好,考不好,那都得進來。

寧桃分分鐘就明白了,今日來插塞的四個娃兒,都屬於關係戶。

隻不過,寧少源隱藏的好,眾人不知道他與劉泊的關係。

劉大公子也是做得麵麵具到,每家人都能聊,每家都幫忙了,最後跟著寧少源旁邊,大家隻道是劉家要和寧少源搞好關係。

寧桃聽寧少源說過劉泊。

很牛逼的一個人,參加科舉,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很有這個能力。

完事後,直接回家繼承家業。

寧桃如今見這麼一個傳奇人物一碰麵,瞬間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寧少源完全不同。

寧少源在老家的時候,寧桃還覺得,他爹長得好看。

有儒家氣質。

如今和劉泊一對比,好家夥,跟那種滿肚流油的ZFGY沒有什麼兩樣了。

兩個字——俗氣。

寧少源不知道,他在兒子心裡已經下降了幾十個度,笑盈盈地和劉泊聊天,讓寧桃和劉三玩去了。

寧桃和劉三年紀相仿,且都不是家裡麵老大。

平時差不多都屬於散養的那一類,但是劉三比他還好點,啟蒙早,現在已經學完《論語》了,而且琴棋書畫,也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了。

劉三拉著他道:“你會不會下棋?”

最近他被二哥給殺得片甲不留,一次都未贏過。

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上來,沒事就找人對弈,希望儘快從劉二那裡找回麵子。

正因為他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

整個院裡的人,一聽他開口,都麻溜的閃了。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寧桃,立馬抓來當個壯丁。

寧桃想了想道:“圍棋初學,隻懂得氣與堵什麼的,倒是五子棋和象棋可,你要不要來?”

劉三一聽他會象棋,頓時來了精神,“好呀,好呀,我要找人就是下象棋。”

寧桃點頭:“那開始吧!”

劉三等的就是這個,一招手,書童立馬把棋盤給擺好了。

兩人就在書下玩了起來。

劉三最近兩個月才接觸的象棋,他自小學的是圍棋,可那天下課,瞧見劉二和馮先生兩人殺得你死我活。

他當時就瞧得有些熱水沸騰。

象棋上的子少呀,而且殺伐果決,比起圍棋也算是速戰速決。

於是,劉三就纏著劉泊教了他,然後,沒事找二哥殺兩盤。

好麼,自打上手後,就沒贏過。

且哥哥又跟父親不一樣,父親偶爾還會念著你是孩子,讓你兩下,哥哥哪管這個,殺得劉三片甲不留。

這兩個月來,他一有時間就琢磨這個。

好家夥,今日碰上寧桃,本來打著,我也把你殺得片甲不留的心來的,結果,第一局,沒走幾步,被寧桃連老窩給都給端了。

劉三震驚,穩了穩氣息道:“再來,我剛才是一時大意。”

寧桃無所謂,寧少源說了,一會在劉家吃飯,所以,他倒是不著急,且下午也沒課。

兩人一連殺了四盤。

寧桃著實沒想到,劉三這麼菜雞。

兩人都被驚住了。

寧桃望向,挽袖子,擦汗的劉三道:“要不,咱們玩圍棋吧,雖然我初學,但是……”

也比總贏你一個菜雞強呀!

寧桃這象棋,是原先當護工的時候,跟病床上的老頭學的。

老學一輩子就好這一口,病了沒人跟他玩,脾氣嗖嗖嗖的往上升,寧桃知道他有了這個心病之後,就弄了幅棋,每天規定跟他殺幾盤。

老頭前期是儘心儘力的教寧桃,否則,你跟一個生瓜蛋子玩,那是有辱那啥。

誰知道,寧桃學會後,兩人就成了,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先生。

老頭兒氣得哇哇大叫,每次輸了,都後悔教寧桃下棋,可喊完,又繼續擼袖子開乾。

現在的劉三跟那老頭兒幾乎是一毛一樣的。

劉三一聽這話,瞪著眼睛道:“那不成,那不成我欺負你了嗎?我情願讓你欺負我……”

寧桃心說好小子,你這是賭徒心理。

總想著,輸了是我時運不濟,贏了才是我實力麼。

兩人又殺了幾盤,劉三是一次沒贏,且每次都死在同一個點上。

劉三都快被虐哭了。

恰在這時,劉二背著書包進門了。

劉三哇的一聲嚎了起來,“二哥,救我!”

他這一嗓子,把書房裡的劉泊和寧少源也給驚動了。

劉大公子正在書房陪著說話,聽這聲音,以為兩個孩子打起來了,跑出來一看,伸手就在劉三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哭笑不得道:“你可真是長出息了啊,每次贏不了彆人,就掉眼淚……”

寧桃:“……”

原來你是這樣的小胖子。

寧少源看哭著抹眼淚的劉三,瞬間感覺自家整天胡思亂想的老二省心多了。

最起碼我兒子皮實。

劉三堅持要讓劉二和寧桃殺兩盤。

寧桃心有餘悸。

萬一劉家傳統,贏不了就請外援,他這也太尷尬了。

劉二望著個頭跟自家老三差不多的寧桃,抽抽嘴角,伸手在老三的頭上敲了一記,“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二哥,二毛他真的很厲害!”

劉三鼻音有些重,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在厚重的睫毛下,顯得更加可愛。

劉二沒辦法,隻得讓他把自己的包放回去,對寧桃笑道:“要不要來兩盤,讓這小子好死心?”

寧桃點頭,“點到為止。”

他真怕劉二這麼一大坨也哭鼻子。

畫麵太美……

劉三被二哥殺得片甲不留,被寧桃殺得大哭不止,如今兩個虐他的人,坐一起殺了起來,他居然有點小激動。

站在中間,張嘴就開始比比。

“二哥,二毛他可厲害了,你小心點,他最喜歡直搗黃龍!”

“二毛,我二哥這個人,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可得小心呢,不過也是,你們兩個都很厲害,不知道打起來,誰勝誰負。”

好家夥,你以為關公戰秦瓊呢?

劉大一把將自家老三給拉到了一旁,“就你話多,觀棋不語真君子。”

“我不是君子。”

“你閉嘴吧!”劉泊臉一黑。

老三立馬安靜了,寧少源看著此刻,頗為沉穩的寧桃,眼裡都有了星星,我兒子嘛,嘿嘿……

寧桃和劉二兩人乒乒乓乓的開場。

周圍站了一圈擋太陽的。

二人都被劉三給安利了,雖然都想著隨便玩玩,不過下手之前,還是挺謹慎的。

難得的氣氛凝重。

周圍的看客,也都跟著他們的節奏,大氣不敢出一聲。

就這麼走了幾步,寧桃才發現,哎呀媽呀,感覺劉二不是很強麼。

所以,他突然加快了速度。

劉二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便抬頭看了寧桃一眼,寧桃微微笑道:“肚子有點餓了,咱們速戰速決吧。”

劉二:“……”

寧桃速度一快,劉二那邊的節奏就被打亂了。

幾步下來,已然有點亂了陣腳,寧桃呼了口氣,“啪嘰”一聲,把對方的士給吃了,直逼主帥。

劉二呼吸一窒。

他感覺自己根本沒反應過來好麼?

劉三頓時傻眼了。

平時虐他千萬遍的二哥,突然跟他同一陣營了。

劉三莫名有些心酸。

寧桃道:“承讓了,今日運氣好。”

劉大深以為然。

寧少源吃了頓飯,把寧桃送到住的地方,便坐車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沒說一句話。

下了車,見到寧香,臉色也不太好。

寧香以為他公務上又遇上什麼難事了,畢竟,剛才一回來,寧少海就去接他了。

兩人嘀嘀咕咕一路走了過來。

寧少源從書房出來,臉色依舊不怎麼好。

坐在飯桌上,隻顧著扒米飯,寧香咬著筷子,偷偷看了他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小聲道:“爹,您沒事吧!”

“沒事。”

寧少源夾了一塊臘肉,咬了兩口,歎息道:“二毛最喜歡吃這個了。”

寧香點頭。

寧桃喜歡吃臘肉,是因為老太太覺得,肉不好保存,所以,一般舅舅送來的獵物,會吃一半留一半,製成臘肉、臘腸之類的,便於存放。

寧桃就覺得,鋪子裡買的沒有老太太做得好吃。

不過,老太太也沒了,他再挑嘴,也挑不出來,隻要桌上有臘肉,他都能把盤給舔了。

“也不知道,他在書院習慣嗎?我今日也忘了問了,書院裡有沒有臘肉。”

“對了,山上涼,你今日給他帶的被子是不是太薄了些?”

“明日,你和你海叔一起去,給他送些東西,多送一些吃的,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彆把他給餓著了……”

寧香都一一記了下來。

結果,一抬頭,他爹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路上寫了蠻長的,實在不好意思,等工作了,會把路上那段陸陸續續發到作話裡。嗯不能浪費,畢竟我還是想寫男頻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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