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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東臨府,就先到寧桃這兒轉一圈,彙報一下近日的工作情況。

柱子這幾個月帶著大武,把東原省周邊的州府都給轉了個遍。

也不止是為了賣貨,還去南邊發展了一下山貨、特產。

這麼一來,一進一出的,倒是收了不少的貨,還聯係了好幾個大客戶。

寧桃看他的單子,嘴角不由的揚了起來。

還真是有許多,北邊見不到的東西。

其中就有寧桃特彆喜歡的幾樣水果,不過如今交通不發達,很多運不到北邊來。

所以,很多村民自己也吃不了,直接曬成了果乾。

像龍眼乾、芒果乾,以及陳皮這些。

寧桃道:“現在有貨嗎?給我留幾包。”

這些東西,也僅在記憶裡存在了。

柱子知道他貪吃,所以,在賣出去之前,每樣都給他留了一兩斤。

這次多多少少賺了一千來兩。

且通過這次出行,柱子還想出了一個法子。

這還是他從範二組建商隊這事悟出來的。

範二可以組建商隊,他們為什麼不行?

他們即使不建商隊,也可以組建運輸小分隊麼,因為這些山貨都堆在百姓手裡,他們即舍不得吃,又沒有門路賣出去。

剛好賣東西,找銷路他們在行。

所以,柱子就想他們既然每次有貨,都要找人幫忙運輸。

為什麼自己不建一隻車隊。

這麼一來,他們就不止可以運輸東西了,還能自己把貨收起來。

寧桃道:“這主意確實不錯,可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現在的實力其實還不太允許。”

水路人家有漕幫。

陸路他們倒是不難,如果自己組建的話,是少了中間商差價。

可你得有專門的人一直負責那個地方。

這就跟快遞似的,需要多個網點,否則光靠你一人哪能行呀。

跑單幫那是賺不了錢滴,還耽擱時間。

範二的網點,那是鋪了十來年的,可他們要是鋪網站,著實困難的多。

所以寧桃的意思,還是跟先前一樣。

每個地方,都找一個代理人。

讓代理人幫忙收貨,再幫他們運輸到指定的地方。

這中間他們隻賺個差價,而且銷售權還在他們手裡,指定點的人也不敢胡來,否則就像前二太太一樣,自己收了貨,又沒銷售渠道,最後坑的隻有自己。

交通雖然不便,但寄信可比拉著貨到處亂跑好多了。

這就跟網上買東西一樣唄。

快遞公司搞起來。

寧桃不知道他聽懂了沒。

儘管賺得少,但是這樣的網點鋪開了,對於以後做其它的事情,肯定有更大的幫助。

柱子琢磨了一會道:“確實如此,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寧桃道:“那你接下來的幾個月還出去嗎?”

如果他猜得不錯,他也隻是走了一兩個省份。

柱子道:“還要出去,不過我打算再買幾個人,單憑我和大武兩人行動太慢了。”

寧桃笑道:“那剛好,海叔給我推薦了李師爺家的遠房親戚,你這次去趙州,先瞧瞧他人怎麼樣,如果機靈靠譜的,就先帶上一段時間。”

他原先還想著九月份,應該能去趙州一趟。

可這段時間,書院裡舉行摸擬考試,還有許多遊學回來的師兄開始講學。

所以,他就不想回去了。

柱子道:“成,我先用著看看,不行咱們再找。”

送走了柱子,寧桃一顆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

他也說不上來。

就是覺得,這樣才是他想要的。

小夥伴們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不會像前段時間在京裡閒得蛋疼。

那種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總是美好的吧!

寧桃又經曆了兩場摸擬考試。

不過後麵的環境就沒那麼艱苦了。

成績按先生的話,那就是隻要穩住,前幾名肯定是沒問題的,如果運氣好,還能撈個解元。

他們書院已經有好幾年沒出解元了。

最好的成績,都在三名開外,所以——

寧桃抽抽嘴角,真以為解元那麼好考嗎?

又不是大白菜。

所以,他的心態還是很穩,隻要不凍手就成。

寧桃和寧林十月份的時候,終於回了趟家。

為的是參加寧香的婚禮。

說來也巧,這段時間除了寧香之外,趙子行、牛子淵兩人也回家成親去了。

嚴瑞和陸一鳴也紛紛定了親,小夥伴當中就數寧桃還單著了。

於是,大家一個個臨走時,都說要給他介紹對象。

這可把馬富貴羨慕壞人。

結果,卻被小夥伴們罵了一句“渣男”。

趙州離寒山有五六天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趙州近水。

越往那邊走,寧桃越覺得空氣裡有股海浪的味道。

再想起,自己曾經在船上吃了好長時間的鹹魚,寧桃整個人都不好了。

寧林遞給他一個桔子,笑道:“試試用這個吧。”

寧桃接過來,在鼻子前聞了又聞,一時手快把桔子給剝開吃了。

不過皮的味道還在。

放在一邊,整個車廂裡充滿了桔子的香氣。

寧林道:“這還是上次我寫信去京裡時,四姑娘告訴我的,說是桔子皮的味道可增進食欲,減少疲勞,她出門時經常會備兩個桔子放在車裡。”

“我感覺小姑娘真是細心,總能想到彆人想不到的事情。”

寧桃:“……”

我也能想到,我就是不說。

寧桃被寧林單方麵塞了一肚子的狗糧,總算是到家了。

王氏跟寧林七八個月沒見麵了,一見兒子眼眶一紅,眼淚噗哧的往下落。

寧林被她摟著周圍一群人看著,怪不好意思的。

連連安慰了好幾句,才把王氏給哄下來。

這一抬頭,寧桃已經和寧香離開了。

寧桃讓小武和東桂把東西給提回了小院。

自己則帶著禮物一起到了王氏的院子。

寧香看著越發高大的弟弟,禁不住一陣感慨:“你怎麼又長高了?”

她瞧著寧林還是走的時候的樣子,隻不過微微有些胖了,但個頭卻沒變,可寧桃卻比走時又高了大半個頭,看起來跟徐澤都差不多了。

她個頭也不算太矮,在一眾女孩子當中,也算是傲視群雄的。

可偏偏站在徐澤和寧桃麵前,還得仰著頭。

寧桃輕輕鬆鬆就摘了幾顆棗子,正打算在身上擦擦,卻被姐姐一把拉住了,塞給他一個帕子,“臟不臟,還跟小時候一樣啊!”

寧桃用帕子擦了擦,一邊啃棗子,一邊道:“可不是嘛,我也很鬱悶,你不知道我現在跟大家一起出去,獨獨跟電線杆子似的。”

“什麼?”

寧桃恍然,解釋道:“跟竹杆似的,人家小姑娘一直看著我,看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寧香伸手擰他,“要點臉,人家小姑娘怕是沒見過你這種巨人。”

寧桃嘿嘿笑道:“姐,你和姐夫最近見過麵嗎?”

一說徐澤,寧香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伸手又擰了寧桃一下,轉身讓小丫環們趕緊擺飯去了。

寧桃又摘了幾顆棗子,寧香不在,他都懶得擦了,一口一口往嘴裡塞。

寧棋聽說兩個哥哥回來了。

特意從私塾請了假趕回來,見到寧林時感覺還好。

還伸手比了比,到寧林肩頭了,頓時樂開了花。

結果,飛奔至王氏的院子,就瞧見夕陽下,棗樹旁,一位長身玉立的少年,懶懶散散地把一顆紅紅的棗子丟進嘴裡。

青衫、烏發、素手、紅棗,說不上來的瀟灑處由。

寧棋心裡咯噔一下。

他隻當自己長高了,敢情寧桃也在長。

果然兩人站在一起,寧桃還是比他高那麼多。

寧桃見寧大頭不高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怎麼啦?想吃哪顆棗子,哥哥給你摘。”

“討厭。”

寧棋拍開他的爪子,想了想,把寧桃手裡的棗子給奪了下來,而後塞進嘴裡恨恨地咬了起來。

他決定了,寧桃以後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寧桃乾什麼他就乾什麼。

總有一天,他會長得比寧桃高的。

嗯就是這樣,他也可以揉他的腦袋了。

寧桃個子長得快,王氏給他裁衣裳的時候,還比照著寧少源,又加了一兩寸餘地,如今一瞧他這模樣,無奈道:“怕是給你裁的衣裳有些小了。”

寧桃當時離家的時候,和寧少源其實是差不多的,她原以為長成寧少源那樣,基本上就定形了,畢竟她娘家人,個頭都不太高。

如今瞧著寧林的樣子,已經兩年沒長個了,且還沒他父親高,倒是你極了兩個舅舅,瘦瘦弱弱的。

寧少源無論是京裡,還是老家,都屬於大高個了。

如今再跟二毛一比,還是有些不夠看。

寧桃道:“沒事,姐姐成親那日,大家都急著看新郎官,誰注意我呀。”

話是這麼說,但王氏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幾個孩子當中,寧桃一直跟她不太親近,饒是平時要錢,他都極少開口。

更彆說裁衣裳,買零嘴這些事情了。

寧林道:“要不再找人裁兩身吧,左右還有五六天時間才到呢。”

王氏恍然,忙喊人去找裁縫。

她這次回來,從王家帶了不少的料子,都是染坊裡今年的新品。

除了給寧香的陪嫁之外,餘下的也足夠給寧桃裁衣裳了。

寧桃不太好意思道:“算了吧,先前給我裁的怎麼辦?”

“你哥和你弟都能穿,再不行你爹也能穿。”

寧桃:“……”

寧桃被裁縫拉著量了一會,又選了兩匹自我感覺很好看的花色。

打發走了裁縫,寧少源才慢悠悠地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趙州離海太近的原因,還是海鮮吃多了,寧桃總感覺他爹又黑又瘦,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似的。

見寧桃盯著他,寧少源拿顆花生米砸他,“一會到我書房來。”

寧桃點頭。

麵對老規矩,他已經習慣了。

趁著寧少源在吃飯,他洗漱了一番,套了件青色長袍,就溜到了書房。

寧少源頭也不抬道:“快過來,幫我瞧瞧這個。”

他剛到趙州不足半年,許多事情還摸不上手,尤其是這邊先前的賬戶簡直一塌糊塗。

稅收政策還是延用前朝的,朝廷想立馬改掉,然而,一瞧前朝有些項目稅收比本朝要少,但有些項目又要多。

且本地邊與內陸地區百姓的謀生方式還是有些不同。

這樣一來征收的稅點和名目就又有些差彆了。

於是,寧少源上書之後,上頭議了幾日,最後決定還是先延用舊製度,再從中慢慢改革過來,這就給賬戶上帶來許多不方便。

前幾個月他都在穩定百姓,接下來的兩個月,他打算讓賬房把趙州遺留下來的賬戶好好計算一下,起碼搞清楚趙州近十年來的收入問題。

今日寧桃回來,寧少源剛好讓他幫忙看看,能否再擬一套簡單的計算方法。

寧桃認命的拿起賬本瞧了起來。

他就知道,他爹對他這麼熱情不是因為想他,而是有需要用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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