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和範二一聊上, 徐潔和寧香根本插不上話。
徐潔家孩子年紀小坐不住,她索性把孩子塞給乳母,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寧桃一頓飯, 都在跟範二聊這個鍋,那個鍋,這個煮,那個煮的。
最後寧桃還提議, 可以賣肉夾饃。
這年頭的肉包子銷量還是可以的,肉夾饃其實就比包子貴那麼一丟丟, 兩三個包子可以買個肉夾饃。
且這玩意又大又實在,保準一個管飽。
再送一碗湯, 其實比包子鋪能賺錢。
範二道:“那倒是可以麻辣燙放一起, 都是小本經營。”
說完, 望著寧桃道:“你要不要買個鋪子做起來, 就叫桃記麻辣燙。”
寧桃咧咧嘴, “我倒是想呢,可我也得有銀子不是。”
“我借給你。”
寧桃猛地挺直了背。
“姐, 彆開玩笑了, 上次借你的銀子買宅子,還沒還你錢呢,再借你錢開鋪子,我以後還不起,還不得把自己給搭進去呀。”
什麼霸總裡。
還不起就肉償的, 早就被人寫爛了。
範二抽抽嘴角,“你想多了。”
寧桃肚子填飽了,才想起範二叫他過來是說海運的事。
範二已經在官方報名了。
東西和絲綢之路準備的差不多。
不過這次多了繡品。
她這次過來,一是在這邊買個鋪子, 開了個書局。
同時還打算再開個酒樓,在裡麵增加了火鍋這一東西。
另有一方麵,是與兩人商量著辦個繡坊。
寧香的繡活一向做的好,而且她還會雙麵繡,她鋪子裡的繡品賣得就很好。
隻不過批量太小,都是身邊的小丫頭們沒事繡繡,賺幾個零用錢。
所以範二的意思,可以招一批人來做。
說了半天,除了請他吃火鍋,壓根沒他什麼事。
主要是向他炫耀。
姐的商業帝國又擴大了。
不過關於買房子欠範二銀子這事,寧桃跟她說了,待賬總出來,用他的分紅頂上。
這幾年與範二合作之後。
賺得銀子確實比他們自己小打小鬨翻了十來倍。
這麼算起來,他光是今年的分紅,都差不多有四五千兩,再加上寧香這邊的,把柱子從範二那裡拿的銀子給頂上倒是不成問題了。
辛苦了一年,賺了一座宅子,值。
寧桃吃完飯,還喝了一杯所謂的奶茶。
據說是範二瞧見寧香這裡養了隻牛,便跟寧香說了一下,寧香按她的法子做的。
味道比起新鮮的牛奶要好了很多。
裡麵QQ彈彈的糯米團子,頗有嚼勁。
寧桃嘴賤,一時沒忍住喝了兩碗,喝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徐潔笑他太沒出息了。
寧香道:“要不你起來遛兩圈,彆光坐著更難受了。”
寧桃苦哈哈道:“都怪姐姐做的奶茶太好喝了。”
範二毫不留情道:“倒不怪你嘴太饞。”
仗著自己吃得多,一人吃了三四盤的肉,還加了不少的水產,嘴巴沒停又開始喝奶茶,第二杯就差沒告訴人說,給我帶一碗糯米團子了。
寧桃歎息。
三個女人一台戲。
他就是戲裡被人懟來懟去的工具人。
寧桃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在院裡遛了幾圈。
結果一轉身,身後竄出一個人來,用力拍了下他的肩。
“桃子。”
徐澤興奮的聲音響起,差點把寧桃給嚇吐了。
徐澤上下掃了他一眼,哈哈笑道:“你不知道,剛才瞧你撐著腰走,我還以為你姐姐呢,還想著,怎麼一天不見,肚子突然變這麼大,近了一看居然是你。”
寧桃黑線:“我姐有我長得高嗎?”
“那是沒有。”
徐澤眉飛色舞地拍了拍寧桃的大肚子,感慨道:“你似乎又長高了。”
前段時間,明明跟他差不多的。
現在居然比他還高了那麼一丟丟。
寧桃去拍他的手。
結果,還沒挨著,身旁的徐澤就從旁邊竄了過去,直奔準備跨過門檻的寧香道:“你怎麼出來了,外頭風大,彆動彆動我這就過來。”
寧桃:“……”
你這麼狗腿,我有點不適應。
寧桃肚子還有點撐。
打算再晃幾圈,就聽到徐澤一直在那逼逼,“哎呀,寶寶今天乖嗎?有沒有鬨你娘呀,你娘辛苦著呢,你要聽話,不然等你出來我打你屁股。”
寧桃越聽越不對味兒。
這狗糧撒得有點過了吧,再仔細一品。
好麼,這是寧香懷孕了啊——
所以,徐澤剛才進來,就向他炫耀了一番。
結果,他完全沒聽懂。
他就說嘛,徐澤一直盯他的肚子乾嘛,原來是暗示、暗示。
暗示不行,這又來明示。
寧桃在徐家待到天黑透了。
趁著還沒戒嚴,帶著人趕緊回去。
上車前,範二道:“明日你幫我個忙。”
寧桃挑眉,“這才是今日的主菜吧。”
範二揚了下嘴角,“知道便好,明日我去接你。”
寧桃點頭。
剛放下簾子又給掀開了,“明日什麼時候去?”
他爹給他布置的文章還沒寫呢,所以,不能一整天都耗在她那兒。
範二道:“用不了多長時間,頂多半天。”
“最多給你一個時辰。”
範二挑眉,“你還有旁的事?”
寧桃點頭,“功課還沒作完。”
範二了然,“你明年是要參加鄉試。”
寧桃點頭,“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沒時間過問生意上的事了,你那邊如果有人選,幫我推薦二個人,一個管事的,一個賬房先生。”
範二一聽讓她幫忙找人,噗的一聲便笑了起來,“你就不怕,我幫你找的人從中做手腳?”
寧桃道:“咱們的賬目,現在是三方賬,任何一方有問題,都對不下來,我怕你做什麼。”
嚴珀這邊是杉省的特產及火腿。
這是嚴珀自己記得賬,無論是嚴家人還是陸家人,他都見過不止一次,氣色很正,這種人憑本事賺錢,你交待的事情都完成的極好。
老家那邊一直是二狗在記賬。
二狗這兩年有了個秀才老仗人,說實話不光腦子更靈活了,學得東西更多了,賬麵上的東西也更加清晰明確。
許多地方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他們每個代理那邊也有賬,總體來說,賬目方麵還是很穩的。
範二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二狗也給收買了。”
寧桃挑眉,“我連自己的兄弟都信不過,我也白活了。”
寧桃嘴上說得好。
其實心裡還有是有顧慮的。
他不是信任彆人,而是能看出那個人值不值得信任。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範二看時候真不早了,也沒跟他磨。
寧桃前腳到家,後腳就響起了更聲。
小武和東桂還在對賬。
寧林在他這邊看書,見寧桃回來,問他吃了沒。
寧桃道:“吃過了。”
他把讓範二找人的事說了一下,笑道:“到時候先生把賬本對完後,你們兩人也得再對一遍。”
這個世界上,能信任人少之又少呀。
東桂初聽他要找幾賬房先生,嚇得了一跳,以為自己做得多不好。
後半句聽完,又禁不住激動了起來。
寧桃洗漱好兩人還在對賬。
他自己都困得睜不開眼了,讓兩人早點休息。
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寧桃原以為回到家以後,能休息一段時間,起碼會有時間好好讀讀書。
結果,事情總是一大堆。
早上把他爹布置的文章大概給列了出來,草草寫了初稿,剛到午時,範二的馬車就在外頭等著了。
寧桃上了車,無奈道:“姐,您到底有什麼事?”
昨天問了不說,今日總不能還這麼神秘吧。
範二道:“幫我看塊石頭。”
寧桃心頭一凜,“什麼意思?”
範二道:“太後去年生辰我送的畫,今年我打算送個玉雕。”
寧桃一聽這個就頭疼。
“姐,不是我說,你買玉帶我去做什麼,我能幫你什麼忙呀,你要是想找個打手,我還湊合。”
範二似笑非笑道:“我上次聽三皇子妃說,她和三皇子戴的那兩塊玉,就是你和徐澤在賭石場裡拿到的。”
寧桃望天,“都說了賭石好吧,這能一樣嗎?那碰的是運氣。”
“我覺得我這運氣也挺好。”
範二說完,直接閉目不理他了。
寧桃被噎得不輕。
你運氣好,你自己買去呀,你拉我是想蹭我運氣還是咋的?
寧桃還是有些心虛的。
他能看東西這事捂得挺實的。
就算是上次找涼王的寶藏,他也沒出啥力,就是爬了個樹而已。
至於後來賭石。
這真的是全憑運氣呀,徐澤一上去就弄了塊石頭。
他當時中的也不顯眼。
關鍵是後來,這種事情,他壓根就沒碰過。
寧桃想不通,範二為什麼拉他過來。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閉著眼睛開始思索他爹留給他的問題。
有什麼新的看法,以為同小本子記錄下來。
範二聽到紙筆的聲音,睜眼一看,這小子居然在車上開始學習了。
到了目的地,寧桃才發現這裡有許多許多的石頭。
打眼一看,各種顏色從石頭透出來,晃得人眼暈。
他一眼就瞧見一塊個頭不大,但顏色又特彆晃的一塊,仔細一瞧,濃濃的墨綠色從中透出來。
範二道:“就是這些,你幫我挑一塊,我工匠已經找好了。”
寧桃抽抽嘴角,“姐,我真不懂。”
他就被徐澤科普過那麼一點的知識。
範二道:“那你隨便選兩塊,讓人開了再說。”
寧桃無奈道:“那要是什麼都開不出來呢?”
範二微微一愣,隨後笑道:“要是真開不出來,就算我運氣不好了。”
“行吧!”
寧桃嘴裡一邊念叨著徐澤給他科普的賭石秘籍,一邊蹲在石頭堆裡,左看看右摳摳。
範二也沒催他,在寒風裡吹了小半個時辰,寧桃腿都麻了,哆嗦著手道:“姐,我瞧著這塊像是不錯,還有這塊。”
他選了兩塊,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
而且他還小石頭在上麵摳了好一會,瞧見麵下有類似玉石的層次,才把手給收了回來。
範二示意人把那兩塊給開了。
寧桃眼巴巴地看著工匠。
一邊搓著手,一邊瞎逼逼,“姐,咱們可是說好了,不管好不好,我都不負責的哦。”
好了,他不要分紅,壞了彆找他麻煩。
範二勾勾嘴角,沒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