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唄，還能怎麼辦。”
不過說實話，寧棋聽寧桃前段時間提過一嘴。
以夏朝目前的實力，仗打上兩年，百姓的日子怕是就雪上加霜了，到時候彆邊關未平，國內分爭四起。
所以，做為一個決策者。
當時皇帝讓太子過去求和時，即放下了一個國家的麵子，又放下了自己的尊嚴。
關鍵是他們前段時間才打了趙國和薑國，雖然將兩國收入編製，但是前期準備的那些錢也花的七七八八了，這次打起來……
寧棋默了一會道：“如果有錢就打，沒錢就想辦法弄錢再打，讓女人去和親，甚至給對方上供，這種事情我乾不出來。”
寧桃道：“那弄錢的法子你想出來了嗎？”
“……”
寧桃手邊的一盆肉都烤完了。
還沒瞧見寧林，甚至連東桂都沒瞧見，扭頭問馬富貴，“見著我哥了沒？”
馬富貴搖頭，不給寧桃休息的時間，繼續催道：“我的雞翅好了沒？”
寧桃好笑道：“你能不能少吃點，你來我這兒都胖了一大圈了，你也不怕回家後嫂子嫌棄你。”
話一出口，馬富貴果然不逼逼了。
寧桃讓小武去瞧了一圈，也沒找到寧林，還是門口的小廝道：“大公子出門去了。”
寧桃他們吃得七七八八，他才回來。
寧桃見他喜氣洋洋的，問他吃了沒，他還說吃了。
寧桃就知道這貨肯定是去看範四了。
寧桃就沒再多問，遞給他幾根烤肉，寧林接過來轉手給了東桂。
寧棋道：“你不吃嗎？二哥烤得可好吃了。”
寧林搖頭，想了想道：“二毛，一會你完了來我房裡一趟。”
寧桃應了一聲。
趁著大家在收拾的時候，跑去找了寧林。
寧林找過範四了，把自己的想法跟對方也說清楚了。
如果這次中了，他不打算留在京裡，直接謀個外放的官。
到時候帶著範四離開京都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沒中，他打算先跟範四成親，再領著媳婦去寒山書院，在那邊可以謀個先生的工作，一邊教書一邊學習。
寧桃被他這想法嚇了一跳，“你要是不中，意思就這樣一輩子了？”
這太不像寧林了。
起碼跟他一直以為的那個，好勝心強的寧林完全不一樣。
寧林笑道：“都經過這麼多事了，我要還是小時候那個以為自己很厲害，很牛逼，需要被人捧著的寧林那才是最可笑的。”
從上次秋闈他頭一次被人調換了卷子。
他就知道了，寧少源的身份雖然擺在那兒，可對方壓根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那些人為什麼不敢換寧桃的名次。
因為寧桃的實力在那兒擺著，任憑誰不讓他上榜，這事就更能牽扯出事端來。
再後來在京裡那段時間，京都通行不便，他們想要寄一封家書都特彆的難。
王氏成日擔驚受怕，每天愁眉不展。
後來知道範家與福王勾結，這事全是因為範家而起的，簡直恨死了範家人。
若不是徐澤在京都，那時候寧林想要救出範四根本就走投無路，因為京裡人人都在觀望，寧少源可是範家一手提拔起來的。
如今範家倒黴，誰還敢靠近他們家。
那時候寧林就知道了。
你爬得再高，在你風光時，彆人對你笑臉相迎。
可在你落難時，都躲得遠遠的。
現在王氏又出爾反爾，覺得範四配不上他，隻會連累他們家。
一向聽話的孩子，能因為這事一個來月沒回去看她娘了，可見其決心。
寧桃還能說什麼，這大概就是真愛了吧。
寧林現在的心情就是醬紫的，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再生幾個孩子，比起成日的擔驚受怕，不知道哪一天你行差踏錯一步，滿門抄斬的日子要好多了。
現在他和範四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寧桃微微笑，“那恭喜你了。”
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這就是成功。
而且比一般人都成功。
會試雖然結束，接下來還有殿試。
儘管考完了，大家也沒能放鬆。
反而這幾日，都在找人幫忙看文章，或者三五成群的蹲在一起討論今年的考題。
大家一致覺得挺簡單，甚至比起去年鄉試，難度係數還降了一丟丟，寧桃第二日把自己的文章抄了一份，和趙子行他們一道拿去給約好的師兄們看。
許子宗翻了兩遍道：“你這文章我也說不太好。”
倒是，趙子行的文章頗和他心意。
舉的例子都特彆的典型，挺有說服力的。
雖然中規中舉不太出挑，但卻是這兩日，他看過的最好的一篇了。
而寧桃的嗎？
怎麼說呢，他到目前已經瞧過不下十來份了。
寧桃的文章與其他人的見解是不太一樣的，雖然同樣從戰爭切入，以百姓為基點，但他更多的是關於民生，關於科技。
甚至提出，工部乃至於朝廷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
這樣子才能全麵開花。
有更多的人才為國家、為百姓服務。
李見深認同他的觀點，但確實他的觀點有點太小眾了。
自古以來都是什麼唯有讀書高等等的觀點，就在朝中，文官還大為看不上武將呢。
更彆說，那些自認為高一等的讀書人了。
你讓他們與工匠啊，商人一道兒？你看人家不噴你一臉。
所以說，他的文章如果說好，那麼就是萬裡挑一的好。
尤其是那句不拘一格降人才，簡直妙極了。
可若是說不好，隻能怪你太詭異了，想法太大膽了。
朝中總有那麼一群人，仗著年紀大喜歡求穩不變通，就像曆史上很出名的幾次變法，能成功的有幾個？
寧桃默然，看來這次他有點懸。
許子宗笑道：“你怕啥，就我與你李師兄，還都考了兩次才中呢，你小小年紀，這麼著急可不好。”
趙子行道：“我倒覺得桃子的文章讓人耳目一新，而且可行性特彆的高，首先提高整個國家的實力，唯有我們的百姓生活好了，朝廷才能更好，人才也會更多。”
“沒錯，這些都是相輔相成，互相成就的，單論戰與不戰，其實與這些比起來意義倒是不大，你有錢沒武器，沒人才，還是被挨打的份，若是你沒錢……”
一切的一切都隻能是空談。
所以，大家的意見是，寧桃不要著急。
寧桃歎息，“也不是著急，主要是考場太難熬了。”
他這一身的痱子，原以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結果昨天晚上一時大意，今日起來又複發了。
而他的手，自打參加歲試被凍過一次之後，現在一到冬天就會腫起來。
看著寧桃可憐兮兮的模樣，許子宗拍了拍他的肩，“你最近回去好好準備殿試，什麼也彆想，過與不過都考了，總不能咱們爬回去重新來過不是？”
這話確實有道理。
寧桃笑道：“那我回去了，我昨天有個新點子。”
他文章裡提到了要提高武器裝備，以震攝那些邊關小國，昨天烤串的時候，就想到了要不自己先搞幾個模型玩玩。
雖然找不到具體資料，但是根據目前掌握的，應該差不多做個簡單的沒問題。
李見深拉住他道：“急什麼，菜還沒上來呢，你就想逃？一會誰付錢呀。”
寧桃：“……”
我就知道。
今日大家吃的是川菜。
裡麵的花椒一抓一大把，寧桃大著舌頭，把自己想要的資料問了一下，還在翰林院混著的景玉坤。
書局能弄到的書，他基本上都瞧過了。
關於火炮這樣的新物種，這年頭還沒有什麼記載，就算是有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
景玉坤想了一會道：“我記得翰林院應該有關這類的藏書，其中有兩本是專講墓葬一類的暗處機關，一會帶你去找找。”
寧桃大著舌頭道：“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景師兄。”
“彆客氣，你那新玩意做出來，給咱們先瞧瞧。”
寧桃先前做的四驅車，已經更新好幾代了，寧棋的玩具也由小到大，擺了七八個，先前的空殼子，到現在可以一個小孩兒坐進去，用腳踩著行走。
但是寧桃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想再先進那是不可能的。
饒是如此，李見深幾個看到的時候，也驚得合不攏嘴，現在一聽寧桃又要做什麼新玩意，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寧桃無奈道：“我這隻是剛想出來的，還沒有任何眉目。”
他現在能運用的也就是軸承運動，外加齒輪與鏈條之類的簡單東西。
所以，火炮的想法是有的，但是要想真正做出來，達到射程幾百上千米遠，那得實驗多少回呀。
寧桃隨著景玉坤去翰林院借了幾本書。
隨手翻了翻，跟他想象中的雖然不一樣，但有許多東西也是他以前不曾見到過的。
便一邊記錄，一邊看了下來。
有時間還會隨手做個小部件試驗一下。
後來嫌棄用木頭太麻煩了，他直接讓小武給他弄些粘土或者麵團，有必要時還用土豆和胡蘿卜隨手削一削。
不知道不覺就過了七八天。
這一天，寧林拿著寧少源寄來的信推開書房的門，就見寧桃正往一個小竹筒裡麵塞豆子，而後在旁邊把手的地方擰了兩圈，最後豆子“嗖”的一下飛了出來。
寧桃瞧準的剛好是寧林左手邊的花瓶。
“砰”一聲，豆子砸中了花瓶口上，一尺來高的瓶子，被打的搖搖晃晃。
寧林忙伸手扶了一下。
寧桃頓時樂了，“嗨砸中了，不錯！”
關鍵是力道挺大，射程雖然不遠，但是準頭也沒問題。
說完，又順手塞了兩個豆子進去，這次調轉了方向，直接把窗戶紙給崩了個洞。
也不知道豆子最後打到哪兒了，隻聽見外頭發出幾聲鳥叫聲。
寧林抽抽嘴角，仔細一瞧瓶口處被他崩出了一片蛛網狀，還掉了一小塊瓷，“是不錯，威力這麼大，瓶子我記得當時五十兩在古玩店買的。”
說完，把瓶子遞到了寧桃眼皮子底下。
寧桃一看這個，立馬笑不出來了。
仔細瞧了瞧，有些心疼道：“下次讓小武幫我換塊石頭來。”
“你下次還是去院子裡頭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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