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璐一驚,顧不得蓋著臉,趕忙推他,壓低聲音:“你乾什麼?”
傅時羿順利抓住她手,盯著她雙眼看。
有點紅,微腫,倒是不嚴重,他又問一遍:“為什麼哭?”
簡璐心底酸澀又泛上來,加上丟臉,她又氣又難受,彆開視線不看他,搪塞地說:“頭疼。”
傅時羿這會兒倒是開竅一點:“不是因為我說了你?”
簡璐很想否認一下,但這會兒身體分外誠實,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他訓斥她那個語氣那個措辭,真的會讓她很受傷。
傅時羿卻輕笑:“原來你還有脾氣?”
“我怎麼就不能有脾氣,”簡璐忍不住轉過臉與他對視,“我也是個人啊,你罵人的時候好像都沒想過我的感受,我受了傷,你卻光知道訓我,你知不知道……”
她本想說,你罵老婆跟罵孫子似的。
這一句很危險地卡在喉嚨口,因為她看到傅時羿注視著她的目光。
他的眼神透著一點新奇,她腦子嗡的一聲。
此時忽然想起的是葉長安的一句話,葉長安說她不可能憋一輩子,遲早有一天會憋不住。
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憋不住了。
“知不知道什麼?”傅時羿湊近她問。
他語氣低沉磁性,距離又近,她耳根發燙,咬咬嘴唇,“不說了。”
再說下去真要現原形了。
傅時羿還想逼她一把,“我說你有錯?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沒腦子,車開那麼爛,還要在那種天氣出門……”
“我出門是為了找你!”
簡璐叫喊完,眼前一黑。
結婚之初她就曾告訴過自己,千萬不能和傅時羿吵架。
她很清楚吵架這種事兒有多容易讓人暴露本性,所以就算有矛盾,頂多冷戰,萬萬不能撕破臉吼,淑女是不會吼的。
可她剛剛吼了。
她情緒處在失控而複雜的臨界點,臉頰漲紅,呼吸微微急促,胸口起起伏伏。
傅時羿卻隻是盯著她看,看她微紅的眼,看她生氣的表情,看她微張的唇。
簡璐試圖再度彆開臉,但沒來得及,男人很突然地吻下來。
她有些錯愕地掙紮,沒掙脫開,他這會兒想親她,其他什麼都不想管。
他很久沒見她有這麼可愛,就想親到她老實,他心底有一種隱秘而複雜的釋然。
管他什麼顧誠,她為了見他在暴雨天開車出門,她因為
他受傷,她就在他身邊,她是他的妻子。
她是屬於他的。
*
直到下午出院,簡璐還彆彆扭扭。
她腦中還是自己的淑女人設,端姿態端太久,是很難往下跳的。
尤其在傅時羿麵前,她已經形成演戲的條件反射,這導致現在她在他麵前總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好像手腳都不自在。
她也摸不準傅時羿的態度,他那個吻來的莫名其妙,親完他若無其事就問她吃什麼,然後去買飯,這讓她更加一頭霧水。
兩人回到家,簡璐接了幾個電話,來自昨夜的車禍善後交警。
她那輛被撞得前凹後凹的車被拖了,還得去取。
傅時羿在旁邊聽完,就將這事兒打電話交代給了周文。
他不讓她操心這個,命令一般叫她去臥室休息。
簡璐本就懶人一個,不用去正好樂得輕鬆,她回到臥室擦了把臉,拿出手機,裡麵有葉長安發來的幾條微信,她點進去看。
葉長安發了張截圖,配字:瞧瞧這茶言茶語,這有什麼好曬的,我現在真是看到她一活躍就煩。
簡璐點開圖,看到那是一條於思曼的朋友圈,內容是一張照片加一行字:暴雨天裡,突如其來的溫暖。
照片裡是一個果籃加一盒阿膠糕。
其實本來也沒什麼特彆,她剛要點出去時候,手指卻頓了下,慢慢放大照片。
圖片裡,阿膠糕盒子右上角不大起眼的地方,放著一枚指環。
款式簡單至極,有些寬,表麵設計有不規則的凹凸,從樣式看像是男戒。
簡璐攥著手機的手指逐漸僵硬。
這戒指和傅時羿的婚戒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