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難得有閒情留在房間裡看電視,往常他都是去柏青哥店打發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想到那滴眼淚,他就對賭博沒了興致。
他搞不懂心裡的想法,不過他一向遵從直覺。
目光雖然放在電視上,耳朵卻早聽見了外麵的動靜,他轉過頭就看見被推開的門。
少女麵帶紅潤,額頭略帶濕潤的頭發粘在額頭上。
她目光看過來,禪院甚爾隻覺得自己被燙了一下,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少女提著菜走進來,麵帶關心地問他的傷勢。
“沒什麼大不了。”
他漫不經心回答,餘光卻不住在她身上打轉。
很奇怪明明不是很綺麗的容貌,卻意外吸引人,燈光下臉上的透明絨毛看著也很可愛。
少女似乎鬆了一口氣,提著食物進房間開始處理起來。
“我買了內臟,你失血太多,最近幾天多補補。”
她將食材放入鍋內煮,才走出來邊擦拭手邊掏出了他上午給的那張銀行卡。
“這錢太多了,裡麵有一百多萬呢,我不能要。”
一百萬很多嗎?
禪院甚爾心不在焉想,他前不久才買下一個價值兩億的特級咒具,他知道卡裡剩了點錢,卻不記得剩下了多少。
一百萬還不夠他去地下賭場玩一把。
“這點錢很多嗎?”
少女像是被這話給噎了一下,上下打量他。
禪院甚爾不自覺挺直了腰,就像是無死角展現自己的男性魅力。
少女並未發現這一點,隻是驚訝問道:“你這話聽起來跟大家族出來的少爺一樣,一百萬當然多……”
她語重心長道:“你這個年紀正是上學的年紀,在外麵胡亂混也不是辦法,好歹有個高中學曆,將來出去找工作也容易。”
“一百萬看起來多,可你得為未來著想,吃飯讀書哪一樣不花錢?”
禪院甚爾心思卻放在了其他上麵,話說這次任務的尾款還沒打過來吧,吃了一記悶虧,他都忘記交任務了,還有那個情報販子中介可彆吞了他的任務金。
“你之前在哪裡上學?先想辦法將學籍遷過來,再找個願意接收你的學校。”
少女說了一堆,禪院甚爾隻聽了這最後一段。
學校?嘖,好陌生的詞。
他懶洋洋道:“沒去過學校,沒上過學。”
禪院家的人隻上私塾,他學得最多的是體術,至於文化課當然是圍繞咒術界曆史和咒靈來教。
賞金獵人需要學曆嗎?
不是隻要會殺人、會祓除咒靈就行了嗎?
他離開家的時候隻搶走了禪院家祖傳的特級咒具遊雲和釋魂刀,憑借特級咒具才在黑市闖蕩出一些名聲。
他這樣沒有一絲咒力的普通人,想要祓除咒靈隻能依靠咒具自帶的術士。
隻要有咒具就行了,需要什麼學曆?
***
沒上過學?
我驚住了,實在是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我實在沒法相信還有人沒上過學?
但很快我又反應過來,這裡是立本,也不對,立本也有義務教育。
他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因為寄人籬下親戚不關心,連上學都不管嗎?
我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少年愣了一下,笑著拍手叫好,“沒錯,那地方就是個垃圾。”
嘴角的傷疤舒展開,“那些人都是垃圾,不僅不讓我上學,那些垃圾生的小垃圾還一起霸淩我!”
天哪,立本不是發達國家嗎?怎麼還有這樣的事出現?
不對,霸淩好像也是這個國家的特產。
難怪他會離家出走,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要是我,我肯定也跑。
現在我不僅覺得他離家出走不是錯,還覺得他應該早點跑。
我嚴肅道:“義務教育是每個公民都該享受到的待遇,你親戚這是觸犯了法律,我們去找律師告他們!”
少年像是聽見了什麼天真的話,捂著嘴不住地笑,笑到彎起了腰。
我連忙大叫,“傷口,注意傷口!”
少年坐正了,臉上的笑容消失變成了冷漠,“沒用的,我那些親戚在當地是有勢力的大家族,法律拿他們沒辦法。”
我想了一下立本這邊好像還真是這樣,什麼司法公正在這邊就是扯淡。
我歎了口氣,也不提讓他回家了,將卡推了過去。
“以後路還長著,這些錢你留著,在社會上生活處處少不了錢。”
少年目光緊緊盯著我,“就當是我提前交的房租。”
我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眸,真要收下我豈不是成奸商了?
我這裡房屋破舊,又有鬨鬼傳聞,房租其實很低,三萬一個月,租一年也用不了一百萬。
“這樣算一年房租,剩下的就當是你的夥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