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還是得去給他道個歉。
聞冬回到臥室搖醒餘悠,“快醒醒,天塌了!”
餘悠頭發淩亂,揉著眼睛問:“男友出軌還是房子起火?”
聞冬:“你昨晚爬彆人床上去了!”
“這有什……”她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捂住聞冬的嘴,壓低聲音:“這可不興亂說。”
聞冬艱難掙開她的手,一頓解釋。
“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跟我去給人家道歉。”
餘悠嚇得不輕,慌得鞋都穿反了。
她跟在聞冬身後心有餘悸,拍了拍胸口,“他待會兒不會罵我不要臉吧?”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在這兒跟你住了兩年,衛生間到臥室這條路線我都刻進DNA裡了。”餘悠欲哭無淚,“你得給我作證啊冬寶。”
聞冬豎起食指‘噓’聲,轉頭敲了敲張星序的門。
沒反應。
又敲了敲。
還是沒反應。
“他睡著了?”
“不能啊,”聞冬疑惑,“我剛才打豆漿他還出來了。”
再敲,依舊沒反應。
聞冬摸出手機問他去哪了。
隔了十多分鐘,張星序才回了個【外麵】。
+V看蟹黃堡秘方:【豆漿要給你留嗎?打得有點多。】
聞冬等了兩分鐘,頂部消息連‘對方正在輸入中’都沒蹦出來過。
“算了,他出去了。”聞冬推著餘悠往客廳走,“先吃早飯吧。”
兩人吃完還沒到八點,餘悠看了眼手機,“我跟客戶那邊約的九點半,他待會兒要還不回來我就先走了啊。”
聞冬心不在焉點了點頭,端起手邊的豆漿剛碰到唇,被餘悠搶了。
聞冬回過神來,“你乾嘛?”
“你乾嘛!”餘悠看著她,“今天吃迷魂藥了?敢往豆漿裡加花生。”
聞冬皺眉,“有嗎?”
餘悠用食指推她腦門,“可上點心吧,彆又把自己整過敏了進醫院。”
“我記得我上次走的時候給你扔了,你怎麼又買了?”
“我沒買。”聞冬想了想,好像在哪見過一堆花生殼,“張星序買的吧。”
送走餘悠後,聞冬上頂樓逛了圈。
陽光照灑人間,氣溫回升。
遠處的樂知山的霧散了一半,露出青翠蒼鬱的山腳。
先前買的西紅柿已經長出新葉片,茂盛得很,完全變了個樣。
她當時買的四株,兩株種在一個箱,現在左右兩個箱子裡都插上了爬藤架杆,固定著幼苗的主枝乾,明顯被照料得很好。
原本晾床單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拉了兩根晾衣繩,正曬著張星序換下的床單。
顏色深灰素雅,簡單得無聊。
她好幾天沒上來,感覺菜園翻了個樣。
他那盆茉莉也在,有新葉點綴看起來總算沒那麼寒磣了。
聞冬曬了會兒太陽,估摸著收集了不少能量,噔噔噔跑下樓,結果發現門沒關。
玄關櫃子上放著一張教育機構的補課傳單,什麼業務都有,小升初,初升高,專升本,考研考公,可以說一應俱全。
聞冬換鞋進門,“你回來了?”
張星序拉開冰箱,微微一頓,拿了瓶水出來。
“對了,發消息你沒回,不知道你喝不喝豆漿,給你留了一碗在冰箱。”聞冬走過去,從衣服口袋摸出一個對折了兩次的紙塊給張星序,“剛才你不在,餘悠想給你道歉來著,喏,這是她給你寫的道歉信。”
“門鎖師傅我聯係了,估計待會兒就來,你不出門吧?”她歪頭看他。
張星序看著她手裡那個方塊,沒打算接,“事情已經發生,道歉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你接受了我提出的解決辦法,這事就算過去了。”
聞冬眨了眨眼,“那你不生氣了?”
張星序說:“沒有意義的事不值得我浪費時間。”
他說完從聞冬身邊經過,聞冬喊住他:“喝豆漿也沒意義嗎?可以填飽肚子維持身體機能。”
張星序停步,看了她一眼。
“我說真的,我往裡麵加了小米和紅棗,香香甜甜的。”她說著拉開冰箱,忽然想到什麼,“哦對,你放櫃子裡的花生我用了點,加豆漿裡了。”
張星序折回走到餐桌旁,看她雙手捧出一碗豆漿,突然有些好奇:“你這麼費勁心思地跟彆人拉近關係,為什麼?”
“不為什麼,想做就做了。”聞冬回答得很坦然,“我不糾結意義。”
“因為人生本來就沒有意義。”
張星序看著她。
準確來說是盯著她。
聞冬坐上椅子掰著手指頭跟他數:“上班沒意義,賺錢也沒意義,吃飯睡覺這些你要深究其實都沒意義。”
“最簡單明了的辦法就是直接去死結束所有。”聞冬皺了皺鼻子,做了個不明顯的鬼臉,“說得有點嚴重了,但我以前真這麼想的。”
她仰頭去看客廳的吊燈,很簡約的款式,其中一盞是她剛搬來這兒換的第一個燈泡。
“現在呢?”張星序問她。
“現在啊……”聞冬的視線順著吊燈落到他的臉上,“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人生的意義在於承擔人生無意義的勇氣。”
“我覺得我有勇氣承擔我的人生。”她說,“你呢?張星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