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賣期間,聞冬回房間卸妝,又去衛生間洗臉。
半個鐘頭後,她和張星序一人捧著一碗紅糖小湯圓坐在隔斷陽台的小吧台上。
湯圓很燙,熱氣升騰撲進眼睛。
聞冬吹了又吹,還是吃不下嘴。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開口:“你知道我最喜歡哪個神話人物嗎?”
“嗯?”張星序轉臉看她,很輕的一聲。
聞冬攪著碗裡的小湯圓,側首對視,“我最喜歡哪吒。”
“你說要是李靖讓哪吒吃那塊肉他會吃嗎?”不需要張星序回答,聞冬自顧自笑了,“他不把桌子掀了都算好的。”
說完一口將湯圓送進嘴裡,結果燙得舌頭都在打結,張著嘴扇風:“水水水!張星序!水!”
張星序轉頭給她找水,看見剛才拿出來的冰塊,也沒多想,直接拍下兩塊喂她嘴裡。
手碰到她的唇,柔軟一觸即離。
聞冬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腮幫鼓出方方正正一塊,囫圇不清:“現在是冰雪世界了。”
冰塊撐著嘴合不上,稍不注意口水就會流出來,她索性不說了,眼角含著淚花去找紙,不知道是燙的還是冰的。
張星序看了她一會兒。
聞冬左找右找,就是沒看到剛才拿到吧台的抽紙,低頭轉了一圈,準備去拆新的。
張星序彎身,把掉到沙發的紙撿起給她。
聞冬眨了眨眼睛,像在問‘你從哪找到的’。
張星序坐回去,往她碗裡倒進幾個冰塊。
他倒得小心,冰塊沒入紅糖湯汁蕩起細微漣漪,轉頭給自己也加了幾塊。
聞冬來不及等冰塊融化,直接咬碎。
冰涼順著牙齒冷到喉嚨,她打了個顫,“我的楚雨蕁好像有點冷。”
說完喝了口湯,甜味漫在唇齒。
“李玩不是哪吒。”她聽到張星序說。
聞冬微愣。
李玩是剛才電影裡那個女孩的名字。
“我知道啊。”聞冬笑了笑,“我就作個假設。”
張星序‘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聞冬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張星序比她先吃完,率先放下勺子起身。
“你這些花準備怎麼辦。”張星序問她。
聞冬扭頭,被雨水淋濕的向日葵生不生死不死,蔫了吧唧插在花桶裡。
她吃了口湯圓,軟糯在舌尖打轉。
“先放著吧,等天晴了我拿到頂樓去曬曬。”
這一等就是兩天。
雨天出行擁堵,聞冬也連著遲到了兩天。
當天晚上她翻箱倒櫃找出自己的舊衣服,剪下一塊布做個晴天娃娃掛在陽台窗口。
張星序看見問:“你一直都這麼迷信嗎?”
“試試又不虧。”聞冬邊給娃娃畫腮紅邊說,“我要再遲到這個月工資都扣沒了,到時候真要去喝西北風。”
結果第二天還真放晴了。
張星序看著窗口飄蕩的白布娃娃,表情一時有些複雜。
聞冬笑得開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見沒?對我晴天大人放尊重點。”
說完治哼著小曲出門上班。
沒過幾分鐘,張星序收到她的消息:
【對了,麻煩你幫我把向日葵拿上去曬一曬,倒掛著就行】
【剛才走得急給忘了】
【謝謝啦~今天晚飯我來做(彎腰鞠躬.jpg)】
張星序帶著那一束枯黃的向日葵上了樓,掛完還給她拍了張照片驗收。
+V看蟹黃堡秘方:【感謝感謝!今晚帶你吃大餐!】
下午四點,登山回來的張星序剛洗完澡,手機響了。
聞冬打來的。
他一向不愛接電話,掛斷正要問她什麼事,對方又打了一個過來。
再次掛斷,點開鍵盤。
一條帶紅點的語音彈出,強迫症使他點開。
聞冬語氣威脅:“張星序!給我接電話!!”
接著又來一條:“再掛你就死定了!”
像是篤定他已經聽完,聞冬第三次打過來。
張星序接通。
“下樓來搬東西!太重了,我抬不動!”她氣息不穩,周圍也鬨哄哄的。
“在哪?”他問。
“小區門口啊,你快點,我好熱。”
張星序扯掉肩上的毛巾,拿起鑰匙拐出房間,視線掠過玄關一頓,“要傘嗎?”
聞冬被曬得不行,抬手給自己扇風,“你人來就行。”
張星序下樓,遠遠看見聞冬朝他揮手,聽筒的聲音和現實重合:“張星序!這兒!”
她身邊放著一個半人高的露營碳烤爐,以及一個半大的紙箱,走近才看到裡麵裝著鋼炭。
“你看咱們先搬哪個上去。”聞冬掛斷電話,把背包轉到身後,要大乾一場的架勢。
“今晚吃燒烤?”他問。
“對,你不想吃?”聞冬看他。
他住進來快一個月,聞冬還真不了解他的口味。
好像不管她說吃什麼,他都會回答。
一開始聞冬以為是自己動手做飯他不好意思提要求,後麵讓他做了一頓,結果最後端上桌全是她喜歡吃的。
張星序說:“我不知道做什麼。”
所以就偷師學了她常做的那幾道?
聞冬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感到幾分欣慰,莫名有種教徒弟的自豪。
“不是,可以吃。”張星序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買食材了嗎?”
“肯定買了啊。”聞冬估摸著時間,“大概還有幾分鐘送過來。”
後麵二十分鐘,張星序把燒烤爐和鋼炭搬上頂樓,白T蹭了一身灰,剛想回去換衣服,又被聞冬叫去準備食材。
串了半個小時,聞冬把所有菜分批裝盤端上樓。
“你要不吃完再換?反正待會兒大概率也會弄臟。”臨走前她說。